接连掠足飞身,躲过落石的撞击,黑影稳住脚步停了下来,稍作喘息。
树梢上的红色蜘蛛悄悄靠近。
靠近——
红色蜘蛛亮出毒牙,悄悄靠近——
嗖的一声。
柔软的爪垫轻轻落在地上,刚一触碰地上的石块,便有一群小毒虫围攻。
小兽龇牙咧嘴呜呜叫着,甩开大尾巴将满地的白蚂蚁一扫而空。
“啾,乖宝,过来。”黑影吹了声口哨,是个女人。
小兽乖巧地钻进了那女人的怀抱中,得意洋洋地向女主人展示战利品——被压扁了的红毒蜘蛛。
“乖宝,真厉害。”女子赞叹着,赏那小兽可以吃掉这顿美食。怀中的小兽兴高采烈地一口吞掉那蜘蛛,还砸吧砸吧嘴,一点不惧毒性,似乎味道还很好的样子。
跟在毒蝎子后面,暂时还潜伏在阴暗中的上百种毒物停止了进攻这名女子的脚步。
“呲——”小兽龇牙咧嘴,从毒性上来说,就算把天下至毒也得让出三分,问题就是敌人数量成千上万,要是发动了群攻一起扑上来,那可是绝对抵挡不了的。
借助穿过层层树叶后变得更加微弱的月光,依稀可以看出四肢着地,站在那女子身前保护她的小兽,是一只雪白雪白的貂。
汇集至风临城的百毒虫也抵不上一只雪貂。女子早就察觉到了。趁着小兽威慑力犹存,赶紧走为上策:“不能长留此地。乖宝我们走。”
白貂对着围了女主人一圈却不敢靠近的毒物们傲视群雄,一个帅气扫尾,成片毒虫们吓得赶紧往后退,小兽钻回主人怀中,跟着它女主人迅速逃掉。
女人的头巾下,长发几乎被汗水湿透:“这鬼地方怎么这么多毒虫子?成片成片满山都是。喂乖宝,刚才那红蜘蛛,只有咱西泽才产吧?真是奇了怪了,西泽的毒虫怎么跑风临城了?也不嫌山高路远。来干嘛?开大会啊?”
白貂立刻探出小脑袋来叫两声,向它主人保证自己才是天下最毒的,毒虫什么的一点儿不许担心,来一只吃一只。
女人想起窝心事儿,不由咒骂道:“要不是莫知过那个死小子偷溜来风临,我也不用费老大劲找你,大晚上的不能睡觉抬脚赶路!风临这鬼地方湿的要命,闷死个人。”
白貂同仇敌忾地吱吱个不停,那样子明显在对主人说:“没问题,臭小子敢惹得我主人不快,看我不咬死他。”
“还有刚才的滑坡山崩,来的可真奇怪。我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来抓莫知过。看我不打断他腿,拖回西泽挂胡杨树上暴晒三天三夜,叫他再跑。你给我跑。”
极通人性的白貂伸出小爪子尖儿,特别锋利,打算把害女主人晚上不能睡安稳觉的莫知过给抓上几道痕迹。
风临国度整个一圈的边境线上,整夜都是不间断的轰鸣声。
然而风临城中,仍旧是如潮水般的欢呼声。金乌神使到来的消息就如同风吹桃花开遍城那样,迅速传遍了每一个角落。几乎全城人都跑到街上来想要一睹神使风采。
“金乌神使来啦——”
“金乌神使救救我们!”
“金乌神保佑我们——”
“神使露个面我们认识一下啊——”
“阿——嚏——”
多么不和谐的一声喷嚏。
西泽二王子多拿的近侍巴旦搓着鼻子,越搓越喷嚏。他鼻头通红,两眼冒泪,脸颊上青一块红一块,明显是花粉过敏了。
“挑选了个什么鬼地方,”他抽着嘴一边打喷嚏一边抱怨,“我一闻花香就过敏。风临城这个破地方花还开这么多。”
奉多拿之命,巴旦带了几个鬼鬼祟祟的家伙,借着夜色掩护,刚刚干了笔大勾当,可谓给风临城埋下深深祸根。
最后一口铁皮箱子按照既定位置埋藏好,几人完成任务,心中大喜,正要神不知鬼不觉消失,哪里想到几乎全城的百姓都大半夜跑到街上来张望,最开始还把巴旦等人吓了个半死,以为计划败露,风临人来抓他们。哪里想到,一群群风临人主动让出了车马行走的道路,整整齐齐跪在路边,个个仰首期盼。
巴旦索性混在人群中观察情况,一问才知道今夜有金乌神使降临。
祁北的车马在声如雷鸣的欢呼中进城,巴旦问:“你们看到神使长相了没有?阿嚏——”
几人纷纷道没看着,神使的马车帘子挡的严实呢。
“你说这神使是个人模样还是鸟模样?——喂,看路!”巴旦被人撞了一下,很不友善地反推开那人。
原来是个女子。
“你不长眼——”
还是个走起路来轻飘飘,头发散乱,身着白衣的女子。分明面容姣好,脸上却毫无表情,失神的双眸紧紧盯着金乌神使的马车。她上前一步,想要跟上去似的。
“女……”
“鬼”字还没有出口,一位眼眶深陷的公子慌忙拉住这女子,口中轻唤她的名字:“凝儿你怎么跑出来了,可算找到你。”
巴旦冲着那位公子,粗鲁道:“看好你老婆别跑了——阿嚏——”
“无意冲撞各位,实在抱歉。”那公子左右观察人群是否有注意到,一边强压慌张神色,半拉半抱着鬼一样轻飘的女人,还特意把她的头按进怀里,生怕被人看见她的相貌一样,迅速消失在人群中。
人群里还真有人注意到行踪与众不同的一男一女,拦下他们亲切问好:“咦?等等,您不是公子柯吗?幸会幸会。这位是,哎呀,怎么是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