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碎叫祁北这一松口,两股风力错从复杂,毒虫满天飞,一会儿往东,一会儿往北,一会儿往西,一会儿往南,黑压压的虫群借机附在了空中仍旧漂浮着的花瓣上,顺着风力混入逃跑的人群中,这不等于乘了顺风车么,不少虫子趁势赶上了逃跑的人群,再次落在他们的脸上和皮肤上,又展开一番猛烈的撕咬,杀伤力更加可怖。
局面就是这样一步步脱离控制的。
祁北眼睁睁看着百花大会上深情的表白完全沦为失控的毒虫攻击,设想出来的解决之道不仅全不起作用,还让局面更加复杂难解。瞧瞧吧,一阵风携着毒虫就往百灵夫人、馨小妹等逃跑的方向去,就连祁北都傻了眼。
“我……我是不是又闯祸了……”
“西城门外的蚂蚁群,你是怎么解决掉的?”
祁北:“我好像能让它们都不动,然后吹成一小堆全部烧死。”
“能再做一次吗?”
祁北十分懊恼:“我……我不会。定身术不管用了。”
小碎立刻催动白拂尘原身,每一缕鬃毛如同闪电般击碎毒虫,这招可谓精准出击,不会伤害无辜人等,但缺点也太过明显,漫天毒虫有着何其庞大的数量,何其扩张的阵势,何其巨大的覆盖面积!他的拂尘鬃毛就算分成千万缕,一鞭一鞭抽打着,清理掉周身的毒虫,都得非上好大一阵功夫,更不用说拂尘的击杀范围只能由小到大不断扩展,被祁北吹飞比较远的虫子恐怕用不了多久就飘到风临城另一端了吧,小碎是赶不上的。
“百灵夫人!”祁北撕心裂肺,抱头大叫一声,完了完了,本想救大家性命却适得其反,小不点儿的虫子们凭着六只八只脚在地上跑,并不容易赶上大活人两腿逃命的速度,可是借助了强大的风力,简直可谓日行千里。
挚儿背着馨小妹,御官拉着妻子,小翠紧紧跟着,几人脚下生风,可终究逃不过乘风而行的毒虫来袭速度。馨小妹伏在挚儿肩上,面朝百花大会的现场,正好看见黑压压奇形怪状的毒虫铺将而来,她手里抓着不肯松开的一枝枯死昙花,绝望地大哭:“哥哥救我。”
挚儿以为馨小妹在喊他,形势已经十分危急了,自己有足够的力量把姐姐和馨儿带到安全地方吗?他咬牙道:“馨儿别怕,我保护你。”
公子尨也听到了这声“哥哥救我”,他自始至终都以为妹妹在叫自己,可眼下实在忙不过来,太史夫妇和父亲还得靠他来保护,万般无奈之下只能全然相信御官和挚儿能照顾好妹妹。
“御官大人,保护好我妹妹!”公子尨驱赶走试图攻击的毒物,黑色大群中不仅有虫子,居然还混入了毒蛇毒蝎!真是无比可怕。
“哥哥救我,别让虫子咬我。”馨儿还在哭喊。
挚儿回头一看,也很不知所措:“姐夫,怎么办?”
御官带着百灵等人逃命,哪里顾得上馨小妹大喊大叫,只要挚儿带着她跟上脚步就行,逃得越远越好,终究会安全的。他全当小丫头被吓傻了,不停地胡言乱语。
又一波虫子铺天盖地、乘风而来,这口气,恰好是祁北被小碎阻断的那一口气,空中的虫子们飞了一半的旅程,忽然间没了祁北这口风力,就开始纷纷下落,可这群漂浮着的虫子的下方,就是御官、百灵夫人等,眼见着要覆盖上这些刚刚逃离危险人群的头部和肩膀了,他们算够倒霉的。
“这风!还是祁北对不对?”挚儿咬牙用极快的速度挥舞金葫芦,做出个挡得住毒虫下落的旋风阵来,勉强保护得了自己和姐姐姐夫,可金葫芦的防御范围就这么大小,其他人都要怎么办?他下了决心,只要今日活着走出去,一定一葫芦敲碎祁北的脑袋!
太史老爷赶紧吩咐:“拿伞来。”试图以伞遮挡。可大晴天的,谁都没想到会天降毒虫雨,府兵根本没准备伞。
祁北看着毒虫就漂浮在百灵夫人头顶,慌张到不能呼吸,一招一招全部落空,还给大家带来了更深重的灾难。
她就要被黑色虫群淹没了。
祁北头晕眼花,突然开始泄力,催眠一样暗示双腿“没有虫子咬”,好像也不管用了。腿脚发酸发软,胸口一阵恶心,就快要厥倒,慌张之中,他拉着小碎才站稳双脚:“我们怎么办?怎么杀掉这些麻烦虫子?”
小碎同样心急火燎,可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了,西极渊的可怕阵法历历在目,眼前混乱的百花大会——不,是百毒虫大会,大概就是多拿作法招引来的吧!这一场,是西极渊胜了,是风临的灾难。他大叹一声:“风临终有此劫。”
“不行,咱们得想办法!”祁北摇着头,不相信小碎居然轻易屈服?他应该是绝不肯放弃的。
小碎打掉一群企图爬祁北身上的虫子,勉强提出个建议:“虫子的数量太多、太分散,不好办。只能用拂尘鬃毛打霹雳了。”
“怎么做?”
“你控制不好会打到人,借力给我,让我来。”小碎急忙抓住祁北的手,才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祁北的双臂漆黑粗肿,浑身无力。
“你中毒了?!什么时候的事情?”
“赶紧,别耽误时间。”祁北跺脚催他。
小碎咬牙:“那你坚持一下。”说罢从云驹体内源源不断抽走神力。祁北没有了镇压毒性的云驹之力,浑身更加痛苦,他咬紧了牙关坚持着。小碎将借来的力道转移到白拂尘的鬃毛上,那白色的鬃毛顿时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