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精打采的祁北问小碎:“你刚才去哪里了?一转眼没找到你。”
“好啦好啦,我们赶紧回风临城吧。百灵夫人和御官还等着解药呢。”小碎盘算了一下,“云驹,跟着你,我可真的很忙哎,要帮你做那么那么多事情,你什么时候给我好好放个假啊?”
“等事情办完吧,我就去跟主人申请让你统领天马,到时候,咱们多找几个给你打下手的,你只管吩咐他们去做事情,每天你唯一的任务就吃吃喝喝玩玩乐乐,想想不就很开心嘛。”祁北说着说着,不由跟小碎都笑了。
他很认真地看着时而不靠谱,可始终心向着自己的小碎,发自肺腑道:“小碎,谢谢你。”
这一句分量很重的感谢,叫小碎心里热烘烘的,一伸手,叫祁北来看好大一成果。
“什么东西?”
小碎言行举止都神神秘秘:“这个——先不跟你说。反正你知道,我都是为了你好,就可以啦。”
“打什么哑谜呢。”祁北稍显失落,抽了抽鼻子,“不说就不说呗。”
小碎不想看他一蹶不振的样子,索性摊开手给他看好了:“是炼丹。”
祁北觉得奇怪:“什么丹?解毒药吗?主人已经给我们了呀。”
“嗨,不是解毒用的。”小碎捂着嘴,偷笑个不停,“就刚才,主人吩咐你回城任务的时候,我偷偷把这个拿来啦。”
“偷?小碎你可不能偷盗,主人已经给了我们……”祁北忽然意识到不对劲,语气斗转,“到底是什么?”
“你来闻,香不香?”
祁北刚一凑过去看到是两颗药丸,就差点儿被清幽但后劲儿来得又快又猛烈的香味掀翻。
“咳咳……”他使劲儿摇晃脑袋,叫神志清醒一些,“这是什么东西?”
小碎眨眨眼睛:“蚀骨香。”
“用来干什么的?”
小碎的确收回了两粒蚀骨香,可祁北鼻腔中的诱惑香气,脑袋里的晕晕乎乎,并没有迅速消散。
“怎么样,药效够劲儿吧。”小碎坏笑着,“有了蚀骨香,你渡情劫就是一秒钟的事儿,再难搞定的百灵夫人也经受不住这药效。”
“你说的是——”祁北终于明白小碎费尽心思头来的是cuī_qíng_yào,瞬间脸红脖子粗,刚才对小碎的所有好感和感激,一扫而光。
“你给我站住!”他举起拳头,涨红的脸好像蒸螃蟹,几乎咆哮着追打小碎,“不能用这种下三滥手段!你给我回来!”
小碎怎么可能叫他抓着,当然是往风临城跑了个没影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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霞光渗透了清晨海边的雾气,朦朦胧胧一片粉红色。这要是在往日,海边会有些观赏日出美景的游人,时不时迎着海风吟一番诗。可为了整治落乌岩周围的海边祭场,太史府干脆一纸令下封锁了海防线。
不起眼的马车停靠在残存的一段古城墙后面,这里曾经是风临城面朝东海建立的头几道城墙,如今废弃了罢,杂草丛生,人迹罕至。
悄无声息地查看一遍祭场上太史府兵看守情况,丫鬟秋月隔着车窗帘给主子禀报了几句,便退下去了一边。车中坐着的是思霜姑娘。她压低声音,向身边的人道:“我遣秋月去看过了,眼下时辰还早,附近的一片海岸线只部署了两个府兵,并无他人。出海的小船在昨日百花大会之前就已经备好了。”
她停顿片刻,再次开口时,明显带上了几份劝阻的意思:“大人您……真的要一个人出海吗?”
同在马车中的这位男子还能是谁呢。
为防止行踪暴露,御官还特意换上了一身不起眼的灰色布衣。
他用骨节分明的手指挑开遮挡车厢的窗帘,一阵海风迎面而来,潮湿的腥气叫他神清气爽。
终于啊——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思霜悄悄观察着他的脸色和表情,罕见的兴奋在这个待人接物都习惯于死气沉沉的公子眼中闪烁着,那是冲破一切阻挠的无比认真和坚如磐石的执著。
“在城防日益严密的情况下,还麻烦姑娘想尽办法送我来到海边,时禹十分感谢。”他明显急于出海,甚至于随便拱了拱手,想要直接甩袍起身下车。瞧着他步履矫健,动作迅敏,一点儿看不出来身体不适的样子。
思霜赶忙跟在后面。
“可是公子,这真的没有问题吗?您连摇桨的船夫都不要,难道真打算一人划船去向东海?”
御官回头看着她,笑道:“为何不可?”
“这可是很耗费体力的。”
他笑了:“姑娘是在笑话我吗。”
“可是……”思霜百般思量着,试图能劝阻他。看着叶时禹的侧颜,隐约有点儿那个孩子的模样。在君安城里芙蓉飘摇的日子里,他的手曾经日日抚琴、提笔成诗,舞剑时芙蓉花的粉色弥漫天空,美不胜收,那一双手怎么会是做摇桨这等苦差事的?
“放心吧。”御官随着思霜的眼神方向,也看了看自己的手,“这些年来虽然荒废了,使不上什么力气,不过这点儿航程还是没问题的。”
“公子……暂请留步。”
“姑娘还有什么事情?”
思霜迟疑地开口。
纵使绿衫女子冰雪聪明,也十分看不懂御官这一场闹剧般的动作。
因为关键问题之一是——
“公子身体真的还好吗?昨日百毒虫袭击百花大会,听说你被咬受伤毒了?”
她关心地一再查看御官脸色,心里想:他如此冲动临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