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继续听我说。预言中的第一句‘天璇阁变’已经完成了。百灵就是被玄通居士给诬陷在第二句‘百虺入城’上面。如果我们关注如何进城的问题,就算一百张嘴巴绕来绕去,百灵夫人毕竟还是出手帮忙过,她脱不了干系,那还不如干脆回避掉。我们就来说十六字预言的最后两句‘日落之前,三人丧生’。预言中并没像玄通居士说的那样‘三日毁城’,你注意到了吗?”
“啊!”祁北拍着脑门儿大叫,终于看到破绽,“是这样的。”
“他们有他们的解释,我们当然要有自己的解释来回击。所以可以对准这一点,反扣玄通居士妖言惑众。十六字预言大家都知道说了什么,可预言中有提‘毁城’吗?虽然有设定时间,可说的是第几天的日落呢?有说第三天日落之前吗?再者,只说了有三人会死。可每天城中寿终正寝的或者意外身亡的,哪儿止仅仅三个?”
祁北拍着手大叫:“对对!你说太对了!我怎么没仔细想想呢?预言的确没说第三天日落之前。那风临城不会明天灭亡。而玄通居士深信不疑,所以要在第二天晚上,也就是今晚动手杀人。”
祁北搓着手大声表示感谢,他心情特别畅快,可总算把十六字预言搞明白了。
“城中盲目相信玄通居士谎言的人,一定不在少数。人都是屈向权威的,官方说法大多会通盘接受,不容易提出质疑。”小碎补充说,“我们就从字面上分析回击,证明玄通居士趁机煽动恐慌,他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比如觊觎城主之位,然后把这烂摊子丢到太史族里面内斗去,咱们跟百灵都好脱身。”
祁北学着小碎的长远思维,又想到一事:“说祁真正脱身——不行,她在这里多呆一天,都有可能面临刺杀的危险,还是赶紧离开这儿,回君安城比较好。唉,我们这么快就要分开了吗?小碎,如果百灵夫人了真的走了,那我想……我、我我我,我想……跟她一起,唔,去君安城……你能跟我一起吗?你得帮我啊。”
小碎挥了挥手给他保证,一边大步流星要走进醉仙楼:“我肯定助你顺利历完情劫啦。你先想想今晚怎么个闪亮登场,事成之后,她肯定把你视作救命恩人。要是个未出阁的女孩肯定以身相许了。不过她已经嫁了人,重嫁是比较麻烦。”
“呃……”
“喂,你别死命抓着我,掐的疼疼疼。”小碎一回头,惊叫,“你发烧啦脸这么红?你眼神怎么了怎么这么迷离?”
“……”
小碎迅速反应一个,半秒钟洞察了祁北的胆小如鼠的羞耻心,简直对他是十分无语了:“行了你别说了我知道了,一定是我刚才那句‘她以身相许嫁给你’又刺激到了你。”
祁北红着一张大脸,无地自容地憋闷:“你别说出来啊!”
“其实还有一个最根本的问题,”小碎喃喃道,“就是怎么彻底解决风临城的危机。只怕云驹尚未彻底觉醒,金乌神还没到来,百虺就攻入城中,把这里夷为平地。”
眼界尚且狭窄的祁北只念着百灵夫人,还不觉得自己身担大责,无心说了句:“管不了那么多啦,我只要她平安就行。”
小碎不满道:“我知道对你来说,百灵夫人大过天。可有私心的不止你一个啦。我还想快快乐乐逍遥自在去,结果却必须来这儿帮你这颗笨脑追女人、历情劫。”
祁北在心里嘟哝,鸡毛掸子有什么逍遥自在的,生来掸灰的嘛。
醉仙酒楼就在眼前。一如既往地食客数量繁多,热闹非凡。
曾经,他是那般想要奔赴百灵夫人身边,去守护她的平安。历经生死,脚下的路似乎漫长延伸到无穷无尽。深感疲惫的他迟缓地拖着灌了铅的双腿,每迈出一步都无比艰难。
现在,她近在眼前了。
酒楼灯火通明。
他的心上人就在酒楼的某个包厢里。
“我还是害怕见到她。”祁北的脑海中接连闪现各种画面,他忽然停下了脚步,不敢动弹。
“为什么?”
“因为我太没有用了。”
实在害怕看到她冷冰冰的表情,甚至瞧不上的眼神,反复咀嚼曾经的屡战屡败,祁北自己吓唬自己到浑身脱力,干脆蹲在地上抱着头。
“我没钱没能力没相貌,她根本看不上我。在太史府里多拿欺负她,我却什么都做不了,还不如她身边的小丫鬟勇敢。她看我那眼神——唉!狼少特别厉害,从城门外遇见他,他就一直要杀了我。面对面打,我根本不是对手,还叫他给一刀砍死了。火离国二夫人说得对,我还是远远看着她、默默在心里暗恋好了。”
他碎碎叨叨,对小碎坦诚相告。
“呆子。”小碎轻轻评价,并伸出了手指头。
“啊——痛。”祁北捂着脑袋,仰头看他,“你干嘛弹我脑壳?”
站在祁北面前的小碎卷起衣袖,叉着腰提着他耳朵吼:“我不管你之前遇到过什么,做了什么、做不成什么,也不管之前她对你是个什么看法,都已经过去了,听见了吗?从现在开始我在你身边,明白不?你要历情劫才能变会云驹,我堵上拂尘的尊严也要助你成功!”
虽然不确定一柄拂尘的尊严有多少,虽然心里仍旧七上八下,可祁北还是点了点头。
“别蹲着啦。这个姿势你也要改。”小碎把他架起来,“刚刚还自称是个真男人,这么点事儿就站不直腿了?怎么?吓得发抖啊?瞧你这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