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集体劳动前,冯时夏慷慨激昂地发表了动员演讲,直把几个小的夸得浑身有使不完的劲。
等于元带伙伴们见识了葡萄芽和西瓜苗后,个个忙活起来就更加用心了。
冯时夏按原计划把剩余的甜杆都种到了地北面的边缘,到时长起来后一溜过去就是一道现成的围墙。
种完北面,苗还有多,她便把西面也种上。
再剩下的十几株,她交给了老人。
到时带回去随便种个地方,等过几个月小小娃再来,不用特意到这边来就能吃上。
孟氏本来对冯时夏玩笑似地把粟子种在地边缘就有些想法,只不过后来想到人基本都是吃白米,连豆饭都吃得少,偶尔一顿杂粮饭里头还是白米占多数。
她猜测这孩子根本不稀罕这点粮,收多收少都不在意,随便种种而已。
所以,哪怕觉得再别扭,依旧什么都没说。
况且,这娃子种地本来就当成个新鲜事来玩的,这两分多地都划拉成这样了,粟子能栽成排就谢天谢地了。
只她不懂,为啥这孩子非得给她留十几秧。
要说她是讲究齐整,多了些用不上,可往里头瞧,谁都没法相信是因为这个。
真讲究齐整,能把菜地搞成这样,都种出花来了。
是真种出花来的那种啊。
简直匪夷所思……
不过,无论是什么原因,好歹是这娃子的一番心意,拿回去像这娃子一般随便寻个地界栽了,说不得能多得一斤粮。
因此,没推辞就接了。
冯时夏交代几个孩子先去拔草。
这菜地刚翻过不久,新生的杂草都还没多高,就是凭孩子们的力气也能轻轻松松拔出。
而且地分得很细,除了间作的那块玉米地和特殊的西瓜地,其他的一般都是两三平米的样子,大的也不过四五平米。
相邻两块地中间都留有小路,一般多绕几步都能够得着里头的草。
她给几个孩子要求是:一、不要踏进已经移栽好的地中间。二、不要把她种的花当成杂草拔了。
在四个孩子满场跑着寻草的时候,冯时夏从屋里翻出自己当初的菜圃记录图,和老人商量着先把剩下的菜蔬都依序移栽了。
其他瓜豆的爬架不着急,正午搭都没事,反正好些还得疏苗,移栽得趁早。
要说最有效率的做法,肯定是先把秧子都挖了备好,再统一挨着种上。
可如果到时候混一块,要让她凭眼力来记忆这十几二十种的种苗,呵呵,痴人说梦。
她肯定不会记得几号是几号了,更别说是瓜是豆还是菜,是高还是矮了。
拿纸标记是个不错的法子,但因为不确定其他几块地要多少,怕一时挖多了种不上就给晒蔫了,决定还是慢点一样样来。
少量多次,别浪费。
好歹这些菜种都是她千辛万苦淘换来的。
剩下的自己种不下,还可以给几个孩子分一分。
她看过老人的菜地和后山别家的地,上头还是白菜萝卜那些,种下一批菜估计要比她晚。
到时候哪怕一人分得不多,总归能赶早吃几顿新鲜的,又不占他们多少正经地方。
尤其她特意种的辣椒种子多,一长就是一大片,自己留了四五块地,肯定还是不够种的。
这东西有用得很,她看小家伙和老人家里都没有,很是想让他们都感受感受辣椒的魅力。
原来她还想不通,这么万能的调味料,明明市场上能寻到种子,怎么村里就没什么人种呢?
后来才琢磨透,村人大概是因为肉吃不起、油买不起,成天都是些清汤寡水的饭菜,要辣椒没什么用。
但冯时夏真的很想表示,辣椒做酱很下饭啊。
做好的辣椒酱即便拿来调味素菜都好吃。
或者在腌制小菜时添上一些辣椒,便有滋味多了。
像老人家里的咸菜就比较寡淡,只有一点盐酸味,而小家伙家里的腌菜,虽然算是有辣味,但肉眼看不到多少辣椒。
可能正是因为家里本来就没多少的缘故。
现今她给他们都备上些现成的秧子,辣椒一株能结好几茬,随便种两行就够现吃的,便是都留着年节炒个肉也不错。
不用为了对他们来说可有可无的一点费心思去买种子种。
孟氏看不懂冯时夏画的那个规划图,干脆就跟着冯时夏忙活。
对她非要把好好的同一种菜这里种三颗,那里种五颗,硬是要分得越开越好的做法震惊到麻木了。
这样种菜只能说是在玩,要是这娃子上头真有个正经婆婆,恐怕早就被骂得抬不起头了。
她不是不想说,早就说过,可惜没用。
再多的,她这立场能干涉什么?
人确实不在乎这些东西,吃不了多少,也不稀罕卖菜的那三五个钱,纯粹图一乐呵。
人自己的地,自己的种,想怎么弄怎么弄,她还不是那么没有眼色的人。
甚至到后来,冯时夏把北面的两行瓜豆搭成了三角屋顶,南面的几颗南瓜搭了个拱形棚,中间的七八尺宽的地搬了凳子绑出了一个鸟笼样子来,她都没啥话可说的。
后头赶来的大毛和于娟更无话可说了,还觉得那样子挺好,除了折腾起来费劲。
几个小的只有拍手称赞的份,冯时夏拦都拦不住,一个个排着队这里那里的玩起了钻屋子的游戏,让人哭笑不得。
于娟生怕他们不小心踩了苗而去拦,可终究是快乐最大,嘻嘻哈哈的,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