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子哥你真愿意去?真是再好不过了。这活计肯定不累人。”麻子也由衷高兴道。
“就这么着。看以后谁还敢乱说嘴?哎呀,我得给爹娘说说这个好消息去。”解玉兰唇角的笑意压都压不住,刚往外走了两步,她又迟疑着返了回来,“那啥不是说哑娘子还让你找一人吗?你看,嗯……玉海咋样?我是去不了了,他脑子还算活泛,你教着他点,他肯定成的。他在村里可没少带那些小娃子到处转悠,能哄得住人呢。要说别的活计他可能方方面面都差点,可哑娘子这事,他应当是能干得好的。他年纪在那,爹不放心他一个人跟村里人出去做活,就怕让人欺负了。要是这回跟着你,又是给哑娘子干,绝对安心得很。”
她本是想等麻子走后再提的,可转念想到刚麻子说哑娘子的意思是最好今日就能去上工,她怕这会儿不提就晚了。
过了这村哪还有这店啊?
她可知道自家男人在外头能叫来几条街愿意顶这等便宜活计的兄弟呢。
再怎么说,小舅子总比外头的兄弟要来得亲吧?
她鲜少拿家里的事求自家男人帮忙,可这回是一份长久的正经活计啊……
主家和善,活计轻松,给的钱还多。
她承认她确实眼红了。
她弟弟没个手艺,在县城寻活计,没有过硬的关系,想去铺子做伙计那根本不可能。
要么吃得了苦,跟别人似的去做脚夫。
要么也得寻些关系使些钱,跟在有手艺的身边做个小工。
去哪找哑娘子摊上这等便宜活计?
不用使劳力,怎么说,也相当于一个伙计的活了吧?
虽然活不多,但对她家两人来说却刚好,她男人是时间长了做不住,她弟是时间长了怕还做不惯。
隔天来一趟,既能挣点小钱,跟着他姐夫多见点世面,又不耽误帮爹娘分担家里的农活。
说不得还能学得些哑娘子做买卖的本事呢?
为了弟弟,这回她算是豁出去了。
都没跟达子提前商量,就当着外人面让婆家拉扯娘家人了。
传出去少不得给人说嘴的。
她知道自己这时提出来很是不妥当,最后都不敢直视自家男人的目光。
生怕刚刚还心情颇佳的人跟她黑脸。
而刚顺势想提另一个名额这事的麻子见状麻溜地就闭嘴了。
嫂子家的亲戚?
那这回肯定轮不到大头他们了。
“那你明儿回娘家说一声,后日让玉海过午早些来,我得嘱咐他些东西。之后就看他自个儿了。要是他做不好,人哑娘子有意见的话,这活计我也没脸扣着,到时还得让出来给旁人。”刘达倒是爽快应了。
真要是陪娃子玩,这事说难不难,说容易也不容易。
起码首先一点,不能让小娃子害怕你。
他这小舅子别的本事没有,忽悠小毛孩确实还挺在行的。
行不行的,反正先做再说。
这份工确实比其他活计来钱要轻松,可每日就能干那么一会儿,非得让出去做人情也没多大意思。
真要是为这点钱,他自己本来也是可做可不做的。
只是哑娘子都指名来请他了,再加之他还有些别的考量,才应的。
而且,断黑这个时候,他着实都闲着,陪那俩小子玩一阵子也没什么。
“那……达子哥,今儿你还过去吗?哑娘子好似是希望早点有人去上工的样子。”麻子算是把冯时夏交代的事情基本圆满地办好了,干脆地起身,准备回转。
不管达子今儿去不去,他是想着越早回去上工越好,这可都是钱啊。
“一块走吧。正好我还有些事要当面问问,免得到时跟玉海说不清楚。”刘达跟自家媳妇交代一句,两人便相携往菜市街去了。
解玉兰整个人还没从“活计真落到自家弟弟头上了”这一大好消息中醒神过来,呆愣愣应了声,等人都走好远了,才喜不自胜地抚了抚掌,扣上院门就往里屋去收拾明儿回娘家的东西了。
早就忘了要去公婆面前扬眉吐气这档子事。
冯时夏在跑腿小哥走后,把留下的俩小的都安排在草墩子上排排坐好,在俩人诧异的目光中,重新弄了两个新号牌给他们。
这些被安排现场学习的孩子都是未启蒙的,想让他们自己登记个人信息基本不太可能。
冯时夏对姓名的写法掌握得又还不多,所以,这批人,个人信息都是简要登记,主要是登记编号、年龄和性别,名字反而放在备注栏,冯时夏直接注音。
而发给他们个人的号牌却比那些学生拿的要复杂一些。
登记表上有的,号牌上基本都有。
全是用这个时代别人看不懂的数字、拼音和符号之类的标注的。
就连每个孩子的主要样貌特征冯时夏都给标记了上去。
比如小女孩的包子头,小男孩的大鼻涕。
一式两份,双方各持一份。
凭号入场,凭号考核,凭号离场。
她把这部分号牌弄得这么仔细是因为这些孩子相当于是要在自己这儿托管半小时的。
分清楚每个孩子才能更清晰地掌握他们的动向,总不能到时课上到一半其中哪一个溜走了自己都不知道。
这些孩子可不像大一点的那些,个个都明白号牌的意义。
像上回这“小鼻涕虫”,拿了零食,号牌就当场扔下不要了。
有的即便知道要保管好,也不一定立马分得清哪张是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