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了想,展示了还在自己手里的纸团给对方看,又把对方抽的拿回来一并揉好重新放回钱袋,示意对方重新来。
反正不会再差了。
小孩惊讶了一瞬,有些犹豫,显然不是太愿意。
孩子,我可是为你操碎了心啊……
重新抽吧。
要不是今日有个特等奖在前头,她怎么着也不用花费这么多心力来各种安排,生怕伤到了这些孩子们脆弱幼小的心灵。
“哑婶婶,我块,我本来就最喜欢糖块了。”小孩露出个甜甜的笑,如是道。
不,你不喜欢!
冯时夏疯狂摇头,她真的不想再哄一次哭闹小孩了。
胳膊扭不过大腿,小孩儿再怎么不情愿,也只得重来一遍。
冯时夏长舒一口气,三分之二还大的概率,这抽奖总算要顺利收官了。
“哇,我又块啦!哑婶婶,你看,我又抽到啦!”
这声音可真是欢欣雀跃啊……
哇,冯时夏已经不多的老血差点给喷个一干二净啦!
这是在搞我啊……
都这样了,竟然还能再抽到一样的?
这手气跟第一位也是有得一拼了,只不过根本就是两个极端。
她在坚持兑1颗糖块还是改兑4颗间左右摇摆,迟疑不定。
“哑婶婶,难道我这个图样是领不到的吗?”小孩等了一会儿都没等到自己的零嘴,不由得带着几分惊惶道。
冯时夏抹了一把脸,艰难地从一旁的油纸包里取出一颗看起来可能比较,严肃地也包了一下,递给已经明显有点呆的小孩。
“啊?糖块只有一颗啊?怎么这么少啊?”
“这娃娃也是绝了,哑娘子都让他重新抽了一回了,偏偏两回都抽到了这个。”
“怎么糖块就最少呢?这不合理啊!”
“有啥不合理的,那些认全了字的娃子往常不也都只得两颗吗?难不成这些娃子就都该比他们得的多?”
“这……说得也是。”
“陈文竹,怎么办?孔健都抽到了一包花生豆,你怎么比他抽得还差,就只抽到块呢?”
没有最扎心,只有更扎心。
曾经一起愉快玩耍的小伙伴一次又一次把小孩儿脆弱的心灵按在地面上摩擦。
“没事的,有糖块吃就已经很好了。”小孩儿瘪瘪嘴,却忽然抬头跟冯时夏挤出一个不算好看的笑。
这一笑却在刹那惊艳了冯时夏。
这孩子的心理素质还挺强大。
她略倾身,伸手拍了拍对方还戴着冠帽的头,聊表安慰。
“我下回,下回肯定能抽到糕的!”小孩随即改口又立下flag。
好吧,毕竟还是个孩子,得知这么戏剧的结果,没哭就已经是非常厉害的表现了。
“你别想了,下回要轮到我们了,怎么能总是你们呢?”
“就是,我们都还什么都没得过呢。”
“我后日不去我大舅家吃饭了,我还要来,我也要抽到糕。”
“你们哪个跟抽到糕的吕志玩得好啊,我想去跟他学学怎么抽纸团。下回说不定就是我了,怎么办?我感觉我有点怕。”
怕?
要不要这么刺激啊?
下回,冯时夏自己都不知道下回要到什么时候去了。
这一回都差点焦头烂额,恐怕三五天她都有些缓不过来。
在确定了之后再没有别的惊喜了,不管大人还是小孩,或兴奋、或遗憾、或期盼地三三两两结伴着陆续离开。
至此,闹哄哄的幸运大抽奖活动,终于落下帷幕了。
谁曾想,她和这些孩子都是为了糖葫芦才额外弄的活动,最后三颗糖葫芦主角竟然一颗都没送出去。
早知道就应该只办一轮,直接抽出三名幸运奖后一人发一颗就完事了。
哪还有后续这么好些奇奇怪怪的事啊?
唉,都是自己作的。
没太多时间感慨了,冯时夏把今日的兼职工资一一发放到位,并没有因为小少年还在实习期就给低待遇。
因为蛋糕之前拿出来过了,这下也没有什么神秘感可言。
突发了念头给这些孩子多一些奖励,她本来觉得基本也不可能正好就抽到蛋糕的,结果——
现在这蛋糕就缺了一个角。
省去了领导发言,也不再需要什么切蛋糕、分蛋糕的仪式感,平平淡淡把剩下的蛋糕拿出来每人发一块就算完事了。
可以说是史上最敷衍的迎新会,一点激动人心、壮志凌云、斗志昂扬的气氛都没有。
除了拿到蛋糕的新员工还算捧场地表示了下自己的惊喜之情外,简直都有些白瞎了这个特意做的蛋糕。
这个蛋糕是她做烦了一系列毫无变化的步骤后,瞥到厨房的待处理食材,灵机一动改的。
其实说是有变化,只是外观上看起来能唬弄不懂行的人罢了,实则也只是在其中增添了一两个小步骤而已。
额外用到的原材料依旧是桑葚,勉强被她命名为桑葚蛋糕。
不过不再是以往简单粗暴的夹心果酱,也不是点缀装饰的完整桑葚果粒,而为了独特的风味口感,她把桑葚都碾成泥添进去蛋糕面糊了。
最后出来的成品颜色混搭了枣泥和紫薯的感觉,外层偏黄褐色,内里却是透着紫的,看着是有些毒。
味道她自己都还没尝过,不过嘛,她挑的都是个大味偏甜的桑葚,想来不会太奇怪。
它跟桑葚果酱夹心蛋糕的区别可能就只在于,一个是两种口感的激烈碰撞,一个是两种口感的美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