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想起来只有受精的蛋才能孵化的冯时夏红着脸拿回蛋学着老人那样看了看,她以前是听姥姥说过能孵化的蛋里头一般能看到一个小黑点。
可是这次她怎么都没看出来,不过,她相信老人的判断。
于是,她只好一脸可惜地对表情愕然的几个孩子同样摇摇头:“哎呀,这里头没有小鸭子呢。”
“不可能。鸡蛋里有小鸡,鸭蛋里肯定就是有小鸭子的。”江澄下意识就反驳。
他们从小是看着小鸡小鸭从蛋里出来的,怎么能接受蛋里没有小鸭子呢?
其他几个怀疑也是多有怀疑,但是像于元和小豆子是对冯时夏有种天然的迷信,第一时间不想接受也接受了这个说法。
而二毛和贵宝则是半信半疑,或者说更是怀疑的,可是他们不打算反驳冯时夏,觉得这样不好。
江澄一个人说了后,发现其他小伙伴都安静着不说话,忽然也意识到什么。
但说都说出来了,他只能梗着脖子继续不服。
冯时夏能怎么解释蛋分受精蛋和未受精蛋,又怎么解释只有受精蛋里头才有生命呢?
她只能把目光转向老人,由老人来处理了。
孟氏倒是有一堆话可以解释,可是她说不出啊,最后回了三个字:“问,你,娘。”
江澄无话可说了。
于是,会飞的小野鸭最终被冯时夏打进了碗里,搅成蛋液,即将蒸成蛋羹,确保他们每人都能吃到一口。
时间其实差不多快到正午了。
冯时夏在这儿呆得越久,哪怕没有钟表,她莫名地也越来越能掌握大概的时间。
可能这是某种被逼出来的潜能。
饭点了小孩们没有提回去的说法,她自然是干脆连午饭一块做了。
下着雨她也不准备去山边菜地摘菜,把之前晒的干菜拣两个出来泡上,平时吃饭五六个菜是差不多的。
再次到了面对泥鳅的时候,她拿着刀发现水里的泥鳅迟钝了些,看起来有点晕乎乎的样子。
其实这个时候很好抓,只是她对这种长条形的软体生物有种天然的畏惧,哪怕知道对方没什么反抗能力了,还是不太敢伸手。
一个是外形和触感让人一时难以克服,另一个是怕对方假晕,在自己抓的时候突然挣扎。
孟氏先前还不知道冯时夏拿着刀盯着泥翘看什么,他们平日吃这个,大多时候嫌费事就直接下锅煮了。
但可能女娃想先弄死了比较好下锅?
只是这情景不禁让她想起那天冯时夏同样提着刀盯着那只瘸腿公鸡半天没能动手的样子。
公鸡扑腾急了可能啄人,泥鳅扭几下又不咬人,有什么好怕的呢?
她想不通。
可是谁知道呢?
这娃子似乎什么都怕。
她就没见过这么胆小的。
或许大户人家的小姐本就如此吧。
她以前也是听说,有些人生来就不用做活的,连脸都有人帮着洗。
像冯时夏这样程度的,可能已经是很好的了。
在旁边等了一会儿,实在是等不下去了,把喜娃子放到一边的凳子上,直接就上前夺了刀。
再提来菜板,一手抓出来给按稳了,一手提刀就拍晕了。
冯时夏心有戚戚地看老人不到一分钟就把十条泥鳅全给整得不能动弹了,只得给自己拼命壮胆去拿了剪刀来。
这菜刀太沉,也不算太锋利,她怕剖泥鳅的时候把自己手掌给劈了。
剪刀就比较好用了。
她在心里默念,这只是一条鱼,只是长得比较长的鱼,现在还是一条死鱼了,没什么好怕的。
总算是有用的,她敢下剪子了。
强忍着不适处理完第一个,接下来的就不那么难了。
只是身边不管大的小的,看着她连泥鳅都要剖肚子,全都张大了嘴,呆呆地不说话。
行吧,没办法,谁叫她才是那个做饭的呢。
众人就是再觉得不舍得还是接受了。
夏夏只是不差钱买肉,有点败家,所以扔一些肉很舍得。
好吧,这样说不好。
夏夏其实不败家,嗯,因为肚子里那些肠子什么的确实是不算肉的。
而且夏夏也不是什么肚肠都扔的,猪肚子里的就会留着吃,还能做得跟肉一样好吃。
所有的孩子都这么反复安慰自己。
本来以为杀完洗洗就完事了,可一切并没有结束。
因为冯时夏觉得泥鳅外边太滑溜了,那东西不洗干净她不放心。
于是各种倒腾,盐、醋、面粉什么的都给上了一遍,终于给弄清爽了。
处理好的泥鳅和小鱼仔,她用黄酒、葱姜、盐和少量酱油先腌制,又调了一碗半面粉半淀粉,还加了盐、鸡蛋和四香粉的面糊用来挂浆。
看着这些极其复杂的操作,大家都有些麻木了,因为他们都发现夏夏做饭真的是很费劲,跟家里人都不一样。
就是炒个青菜,夏夏有时候还要先煮一下再炒。
有些根和叶子她还一定择了不会吃。
或许这就是夏夏做得比较好吃的原因吧。
几人舔舔已经光秃秃的筷子,努力吸溜着上面残留的糖味来压抑自己因为联想而快忍不住咕咕叫的肚子。
当油面向四周翻动,略有青烟升起的时候,冯时夏利索地夹起裹了面糊的鱼下入,油面随即涌起一层密集的小泡泡。
维持小火炸制。
她特意让围观的小孩都隔得远些,就怕一个油星子爆出来溅到人。
伴随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