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学堂,已经招募好了夫子,会在近日开学,日后你们的孩子,便是在这里上学。”
张青云指着一处被院墙围起来的建筑说道,同样的方正楼宇,同样的五层上下,却是要大上许多,梁鸿名等人有几分愣神,没想到自己最为担心的事,竟然让这个年青人,以一种轻飘飘的口吻,就这么说了出来,连一点铺垫都没有。
好在这个结果,他们在来的路上就有过无数回的猜想和讨论,对于自己这些海外的离人,宋人不会给予无缘无故的信任,留质是个最容易想到的作法,让他们难以言喻的,其实是那种赤果果的轻视,或者说是不屑,人家就没将这个当成什么事,如同吩咐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看着他们的反应,张青云便知道这些人多半是想岔了,他并没有打算解释什么,仍是带着他们四处乱转,指着已经建成或是在建的介绍,这是劳动服务社,那是医院,那是剧社,直到城中广场附近的一处院落。
院外的牌子上写着“宜伦县行署”几个字。
“这里便是城中官署,一应事务都可办理,县衙在那一头,日后少不得要打交道,本官的屋子,这边请。”
张青云带着他们过了院门,门口站着守卫,对他低头行礼,看到后面的人则是审视的眼光,那种目光梁鸿名丝毫也不陌生,其中的杀气一看就是出自军中。
正如张青云所说,院中集中了县里所有的官府部门,抚帅称之为一站式办公,说是能让百姓少跑些路,他的班子与县衙遥遥相对,也是五层的办公楼,甚至就连住宿都是安排在楼上,方便他将妻子接过来,照顾他的起居。
走入院中,他一眼就看到了那辆湛蓝色的跑车,这辆车子在琼州可谓是家喻户晓,里面要么是抚帅本人,要么是携夫人,要么就是听潮小娘子,无论是哪一个,都是他怠慢不起的,张青云顾不得身后的众人,加快脚步来到自己的衙前,听到里面传出孩子清脆的笑声,以及男子的声音。
“几个月了,起了名没有?”
“七个月了,因是夏日里生产,小名就叫夏哥儿。”
屋子里站着一男两女,地上一个胖墩墩的孩子正在摇摇晃晃地走着,时不时发出“伊伊呀呀”的声音,走了几步站不稳即将倒下去的时候,被男子一把给抱了起来,孩子的嫩脸被他的胡茬子扎得痒痒得,笑得很是开心。
“抚帅!”
张青云惊喜地叫道,刘禹朝他点点头,又逗弄了一会儿孩子,方才交到映红的手上。
“听潮小娘子。”
“如今要改口了,得叫如夫人。”
听潮的面上飞起一朵红云,偏偏还让映红打趣了一句,更是羞不自胜,连头都抬起来。
被自家娘子一提醒,张青云恍然大悟,抚帅纳新早就上了新闻纸,这会子正是是新婚燕尔呢。
“恭喜抚帅,恭喜娘子。”
“用不着客套,昨日你没来,本官只好来看你了,过得还好吧?”
开口之前,张青云先是看了一眼映红,见她若无其事地逗弄孩子,不像是告状的样子。
“多谢抚帅关怀,一切尚好。”
“就是忙得不着家?”刘禹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别看她,你那点心思,这里的人谁个不知,为了就近照顾你,映红带着几个月大的孩子搬来这里,结果还是见天的见不到人,本官与你说过多少次,事情是做不完的,累死了上哪再找人替,新的劳动保障法就会颁行,每五日休沐一日,你们要带头做出样子,建设建设,不能只有建,没有设。”
“属下知错了。”张青云赶紧应下来。
“知错没用,改了才行。”刘禹点了他一句,看着屋子外头的一群人问道。
“他们又是做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