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妃萱醒来,已经是将近傍晚,赵煜琬此时早已经去了六扇门。摸着依旧温暖的被子,她对着窗外冰冷的夕阳,莫名的惆怅和孤独。
“竹儿,竹儿……”凤妃萱掀开被子,刚要下床,才发现自己竟然不着寸缕,看着雪白的娇躯上,点点的吻痕,紫红黑青,到处都是,她惊恐地用被子将自己裹成了一个蛹,再想起先前的衣服已经被赵煜琬弄成了碎片,她顾不少羞涩,连声呼唤。
“在在在,来了,你终于醒了?”一直候在门外的墨竹,一听到凤妃萱的叫唤,立即弹跳起来,推门而入,“不知王妃大人,有何吩咐?”
“你先别过来,去柜子里给我拿套衣物过来。”
墨竹装模作样地瞄了瞄屏风后面的地板,那嫣红色的布条落了一地,不由得啧啧有声,哎,真是白白糟蹋了一见上好的锻锦织纱,但她却装模作样地道:“是,我的王妃。”
她一边背过身去开衣柜,一边苦口婆心,“王妃啊,咱们王府虽然不缺钱,但是呢,也不带这么暴殄天物的,这些衣物的料子都是举国上下数一数二的珍品咱们就不说了,单是这做工款式,没有一头半个月,是出不来的,您啊,这家迟早被你败光。”
凤妃萱一滞,“你胡说什么?糟蹋东西的是你家主子,你应该去说他。怎么赖到我身上来了,这一件还是我最喜欢的衣裙咧,你不说我还想不起来,回头让他赔。”
要不是她现在没穿衣服,躺在床上不敢起来,非让这个小妮子好看。凤妃萱不忿地床顶翻了翻白眼。
“呐,奴婢伺候你穿吧,若真这样,下次就提前先把衣服脱干净,再说吧。”墨竹直接把衣物扔了过来,双手叉腰走了过来,后面一句她还瘪瘪嘴,说得起劲。
凤妃萱只觉一个头两个大,连忙将衣物往被子里塞,死死拽住被角,如临大敌,“你还是不是女孩子啊?懂不懂害臊啊,再不收敛一些,看看以后还有谁敢娶你?先出去,不用你来伺候,没安好心。”
“不嫁了正好,反正主子要奴婢就好,奴婢倒是愿意给他当二房,说不准哪一天他高兴了,直接就封奴婢和幽芯为侧妃,看你到时候后悔莫及。穿好了赶紧出来用膳,天气冷,耐不住凉。”墨竹突然异想天开,不过是故意气一气她,可是凤妃萱却听得十分不是滋味。
她知道墨竹虽然很迷恋赵煜琬,但那似乎不是纯粹的男女之情,反而融进很多亲情在里面,如果说一开始墨竹对她有敌意是因为一个陌生女子的闯入而产生的嫉妒,那在她接受了凤妃萱之后,她才正确地明白过来,其实她只是想待在赵煜琬身边而已,并不是非要嫁给他或者成为他的妻子。
但是幽芯不一样。女人的直觉让凤妃萱敏感的认识到,那个高冷的女孩子心思比墨竹的更加深沉,更难理解。从她的眼神中,就可以看到那隐藏起来的深深爱恋和痴迷,至少没有比林池墨少。只是她的爱太过隐晦,却又太过坦然,似乎因为爱他,而愿意接受并学着去爱属于他的一切。
她如同蔓藤,顽强又专注地攀附着他,却又时刻保护着他,情愿把风吹雨晒和痛苦留给自己,也不让他受到半点委屈和伤害。她的深深扎根,从一开始,就以她的方式,与他纠缠不清了。十几年了啊,多么漫长的岁月。
只不过他无意,是因为他还未曾意识到她的重要。这么一想,凤妃萱突然吓得一身冷汗。
赵煜琬不是一个注重身份的人,相反他很重视自己身边的每一个人,尤其是为他出生入死的手下。如果有一日,她和幽芯之间发生了冲突,是生死攸关的选择,他会怎么样?
这个问题一出,她突然有些惊慌,似乎也不敢轻易下结论了。她一时迷茫得不知所措……如果搁在以前,或者前两日他们还没成亲,或许她不会有此刻的惊慌。因为太爱的,这样的爱,已经上升为独霸的占有欲。让她接受不了任何一个女人在他心在有能和她比拟的份量。
哎……不过,她不是一个死揪着一个目前还没有结果,也不知道会不会发生的事情不放的人。自寻苦恼的东西想想便罢了。
她穿好衣服才站起来,才发现双脚酸软得厉害,某处隐隐的刺痛,让她莫名脸红,想起今日他的疯狂,她嘴角就忍不住地上扬,不管如何,他现在是属于她一个人的。以后会怎么样,谁知道呢?
“竹儿,三迁怎么样了。”慢慢地走出来,尽量让自己走路看起来正常一点。才出了大厅,她便想起三迁的事情来了。
墨竹见她出来,赶紧将手中的貂皮披风给她系上,指了指侧边的院子,道:“还没出来的,都将近两个时辰了,也不知冷最这个愣头青能不能治得好。三迁能耐得很,太医给她敷药的时候手脚重得很,奴婢看着都牙齿发酸,真不知道她怎么忍下来的。”
“经常出生入死的人,多次与死亡擦肩而过,只要还有一口气,那再重的伤也不算什么。”凤妃萱淡淡地笑了笑,想起上一世在战场上,炮火连天的日子,她曾看到战友就这样死在她面前,而她也曾身中数弹,差点活不过来。
还有什么痛,比那时的恐惧,更可怕?只是她最终,还是死在了炸药当中,0.01秒就粉身碎骨,烧成了炭灰,一点都不痛。她也快要忘记了。那段遥远得让人想落泪的回忆。
墨竹听着,狐疑地看着她,却没有开口反驳。主仆二人就这样沉默了片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