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羽面色惨白,他极其努力的压制内心因为痛,而变得扭曲的表情。
可是欧阳寻没有看他,顿了顿,喝了一杯酒之后,继续道,“即便她愿意如此,我们也没办法阻止她的选择,但是你想过没有,若是赵煜琬目的不如表面这么单纯,她还有能力承担再一次的伤害吗?那不单是要她的命,更是要了沐儿的命。赵煜琬这个人,太阴了,我们谁也猜不透。”
这一点,可是说到司徒羽心窝上去了。他虽然深爱凤妃萱,恨不得和她结合,但是在他的意识里,即便不能在一起,她也是他的主子,是必须竭尽全力,哪怕耗尽生命,也要保护的人。
凤妃萱有选择自己生活和爱人的权利,这一点他伤心、悲痛,但是没有资格去怨恨或者责怪,更没有能力去阻止。
除非这一切,会涉及她的安危,那就不一样了。
不得不说,这样的司徒羽,是凤妃萱一辈子最幸运,也她觉得最内疚的地方。她可以待司徒羽如同家人,甚至重于生命,却唯独给不了他爱情。
司徒羽静下心来,并不掩饰对眼前的人的怀疑,“这么说,你是有打算了?但是欧阳寻,我不信你。”
“你不需要相信我,只要配合我就可以了。你的目的不就是护她母子平安吗?我许诺,绝不会……”
“哼,你的诺言不值一文,不然沐儿也不会至今昏迷不醒。别忘了,沐儿还是你亲手送到赵煜琪的手上的。”司徒羽毫不客气地打断,不知何时捡起来的剑,再次对准他的要害,杀意凌然。
欧阳寻举手,非但没有逃避自己的过失,相反,他有的是筹码去弥补,“好好好,是我的错,我不辩解……但是目前,钻戒在我们手上,不和我们合作,你要解救凤妃萱母子,谈何容易?难道你还想四年前的悲剧,再一次发生吗?”
是,难道你还想四年前的悲剧再发生一次吗?司徒羽闭上眼睛,深深地抽了一口冷气。
京城,越发的冰寒了,连空气都如此尖利。
没有等他开口,欧阳寻突然收了笑容,严肃道,“我想要的是什么,你知道,我没有任何的理由去伤害她们母子。我爱她,不比你少,只是,我没有你这份容量,我做不到你这样默默无谓地付出,也做不得一无所求。兴许,你是因为你本就是培养出来守护她的人,但是我不是,我爱她,就想她是我的,若不是,我就会妒。”
司徒羽苦笑,对这番话感同身受,却不置一言。
难道他不妒么?他不想得到她吗?他想,想得夜夜发狂。只是他强迫自己忽略了罢。
两男人最终达成了什么样的意见,仍旧躺在琬王府床上理不清头绪的凤妃萱,对此一无所知的。
她向了一夜,仍然没有骨气、勇气站起来面对昨夜的一切。直到天五更,天微亮之时,一个丫鬟急忙忙地闯了进来。
也顾不上规矩,她直接跪到了凤妃萱的床前,虽然急得脸色有些发青,但口齿还算清楚,“娘娘,小太子醒了过来了,不过一直在哭闹,连皇上都哄不住,这回得您过去看看。”
“什么?沐儿醒了?”凤妃萱一懵,小太子这个称呼半秒之后才反应过来,心头咯噔了一下,再怎么鸵鸟也装不下去,“砰”的一声,搂着被单,粗暴地弹跳起来,一边问,一边找衣服。
丫鬟手快,主动拿起衣服就给凤妃萱穿,嘴巴也没闲着,简洁扼要的禀报,“是的,奴婢昨夜一直在小主子跟前伺候的,皇上方才过去不久,就给小主子施针,才一会便睁开了眼睛,那黑漆漆的眸子就使劲的瞅着皇上,也不说话,谁知道一下子便哭了起来,说要找妈妈,就是皇上哄不住,便差奴婢来唤娘娘。”
衣服好不容易穿好,这丫鬟又细心地那木梳过来要给凤妃萱盘头,方才看似焦急,现在这么说其实并没有太多的担忧,更多是反而是兴奋。
也是,小家伙醒来了,能哭能闹才是好事,凤妃萱也没介意她的话,只是一听凤沐醒来第一时间就要找妈妈,心就软成了水,也等得及梳头,才扎了腰带,便直接飞奔了出去。
丫鬟一急,在后面追了过来,“娘娘,还没盘发呢。”
“知不梳,快走。沐儿在等我。”凤妃萱拖着如同瀑布的青丝,奔跑在清凉的晨光之中,飞扬起来的丝带,犹如天边飞来的仙子。转头回答的时候,那清新脱俗的容貌让见过了不少世面的小丫鬟呆了呆,没有再多说,便赶忙跟了上去。
皇后娘娘的事儿,她听过太多的版本了,唯有真实见到了本尊,她才知道,百姓用仙子、圣母来形容她,真的一点不为过。
“沐儿,妈妈在这……”才进草沫院,远远便听到了凤沐洪亮的哭喊声,凤妃萱的心一下子就揪成了一团,脚下生风,恨不得飞过来。
相比这个,赵煜琬就郁闷了。离京之前,这小家伙明明已经接受他这个爹爹的,还让他要亲自把他的娘给带回来。
谁想到,方才醒来,睁开眼一见到他之后,便是一阵发愣,紧接着也不知怎么回事,竟然使出的吃奶的力把他推开,那黑葡萄似得眸子里,竟然有着疏离和怨恨??
是了,绝对是怨恨,小家伙能力有限,即便他已经努力去掩盖自己的情绪,在赵煜琬这样的人面前,还是小巫见大巫,怎么会逃得开他的眼睛呢?
而之后,还没等他开口说话,这小子竟然就扯着嗓子大哭,谁也不能靠近,任凭他怎么哄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