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凤妃萱不知道花了多大的劲,将自己从沉溺中拔了出来,抓住了他游移的手臂。
赵煜琬一冷,如同当头一棒,他陡然清醒,但是却抵挡不住眼底的哀伤泛滥。他不言不语,双手紧紧地将她抱起,镶进了怀中,仿佛这样才能证明,她此刻的存在。
“萱儿,你嫁给我吧?”他将头靠在她的肩后,低沉的声音有点似咽呜,不知道花了多大的勇气才说出的话。
“嫁?”凤妃萱一颤,整个身子都在抖。
这个字,让她忍不住地心酸,落泪。
怎么可以这样?他应该是骄傲的,高高在上的,是她遥不可及的一种理想,一种追求不得的美好愿望,可是现在这个圣洁的愿望竟然低头,要与她并肩同走,甚至哀求她接受,她一个满身污垢的庸俗灵魂,何德何能?
“不……”她死死挣扎,她不可以污染了他这样的谪仙人物,不可以让他看到她在黑暗中的狼狈,她在铜面人面前的屈辱,不可以的。
“你是觉得我不够好吗?还是因为对我不信任?本王是谁,你难道不知道吗?即便是失忆,记不得前事,也该重新给我一个机会,好好地对你。不可以吗?”赵煜琬钳紧了她的双肩,四目相对,那眼底的慌乱和忧伤让人不敢直视。
或许是太过激动,凤妃萱被他摇得两眼发直,她急急地问:“我们曾经认识?”
“你真的什么都忘了吗?”他委屈地松开她的手,那灿烂的眸子似乎瞬间失去了光彩,犹如仙躯失去了灵力,虚弱地跌落凡间。
凤妃萱突然变得烦躁,他们曾经认识,怪不得初见时,她觉得他熟悉,那是一种来自内心深处的颤动,可是曾经那个凤菲萱却不是现在的她。
她是凤妃萱,不是凤菲萱,而他摆明,爱的人是后者,这具身体的正主。她不过是占据人家身体的一抹灵魂。
她算什么啊?***她算什么啊?
她就说嘛,像他这样的人,怎么可能随意便会爱上一个毫无相关的人?
“我们第一次相见是在……”他看着她失神,迷茫的眸子里似乎压着无穷无尽的痛苦,还有哀怨,是的,哀怨,让他不由得解释。
“不要说了,我不想听。”凤妃萱失控地捂着耳朵,打断了他的话。
她不要听,不要听他和别的女人的往事,她不想知道这一切,不想。
自从穿越过来,她便莫名其妙的被铜面人囚禁、欺凌、下毒、威胁,被赵煜琪利用、欺骗、图谋……她很想很想知道自己的身世,很想解开这些谜团,很想寻找原主的记忆,搞清楚每一个人的目的,分辨出谁才是真正的敌人,谁才是她的盟友,然后更好地在这个时代生存下去。这样炽烈的想法几乎吞噬了心智,她从来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也从来没有放弃过努力。
可是,这一刻,她什么都不想知道了。她想做一个全新的自己,和哪个死去的凤菲萱无关的自己。
“我不是曾经的那个人了,你死了这条心吧。”凤妃萱发疯一样挣扎,远离了他的怀抱,决绝地遗弃了那一抹好不容易得来的温暖。
不属于她的东西,她不稀罕。唯独这一具身体,她无办法摘开,但是她不会坦然接受,她甘愿帮她肩负这一切的责任,承受所有的苦难,也愿意为她找出凶手,报杀父之仇。
可,这感情,不可以分享,如果天注定这是她的,她凤妃萱情愿不要。
转身离开,毫不犹豫。她性子里的执拗,造就了她从来不给自己留退路的果断,因为有了退路,她就会忍不住回头,哪怕一点牵挂或者犹豫,都会让她再无办法跨越前路,到达终点。
赵煜琬错愕地盯着空了的怀抱,事情太出乎他的意料,让他措手不及。为什么会这样?他到底要将她怎么办?
“萱儿!”他急忙起身往外追,一把捞住了她的衣袂。
“我不是你要找的人,放手吧!”凤妃萱微微侧头,一语双关的决绝,她其实也是在提醒自己。
儿女私情多纷扰,不管前世今生,她都要不起。
“你要去哪?”他急躁地问,却没有放手。
“天下之大,总有我一个落脚之处,你不必再多管了。鬼先生已经死,你的承诺也随之消散,感谢你多日的照顾和款待。只愿他日再不要相见,即便相见,我们也只是陌生人。”凤妃萱和他各执一端,发狠地想要扯开他的手。
她现在只想快点离开,她怕再待下去,会崩溃。
“你一定要这么绝情么?”他清澈的眸子突然像琉璃一样在她眼前碎裂,那光洁的额头细汗密集,顺着精雕细琢出来的菱角滴落,像极了泪水。
气急败坏的他不愿放手,竟然在花软缎衣袂上施加的内力,让她手心一麻,全身柔软了似得跌进了他的怀中。
“是我说错话了,我道歉,不要离开。”他越发的不舍,越发的放下身段哀求,她心底越发的悲痛难耐。
因为,她一早认定,他这一切都是为了别的女人。他认错了人,他分别不出她们两个的灵魂。
这样的债,她不会替凤菲萱还的。不会!
见她柔若无骨地躺在他怀中,眼底随着他的话越发的颓败,如同一支傲骨铮铮的雪梅,不畏冰寒,却因心死而凋零。
他慌了,有生以来,第一次不知所措。
“你知道吗?本王会解忧心草的毒。至少让本王给你解了毒再走。”他这一次没有再说“我”,也没有再哀求,而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