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见她久久没有回答,凤妃萱凝眉冷哼一声。
“这个,这个奴婢真不知。那一日见到姑娘忽然变了一个样子,奴婢着实吓了一大跳。后来才知是易容。姑娘不妨等王爷回来,再问他。”
“嗯,也好。”凤妃萱听她这么说,突然笑魇如花,再次蹲下来拍拍她的脸,轻笑着提醒道:“只是描画,你可以注意保养好你这张脸了,别到时候搞得这副好不容易得来的上乘肌肤,一不小心就变得像你这双手一样。”
描画一抖,久久才恢复了气息,俯身下去叩了个头,唯唯诺诺地道:“谢姑娘提醒,描画谨记姑娘教诲。”
她定然是发现了什么,不然不会这么意有所指,或许因为她还不能确定,所以不敢轻举妄动,她的防备心和警惕性,还不是常人能比的。
如果不是知道她的出生和经历,描画真的怀疑她这些年是不是在军中呆过,接受了寻常女子难以想象的严格训练。不过,军中之人,大多会武,虽说不是人人都内力深厚,但至少动刀舞枪是没有问题的,而她虽然眼神锐利但体质太过柔弱,不像习武之人。
或许这个女子身上的秘密太多,她一时也搞不明白!
“奴婢突然想起王爷走前曾吩咐奴婢去给姑娘多准备几套换洗衣物,若姑娘没事,那奴婢先下去准备了。”描画已经从地上站了起来,此刻半蹲着身子,微微颤颤地等着凤妃萱发话,恨不得脚底抹油尽快开溜。
“你倒也不必这么紧张,就如之前所说,你做什么与我无关的,我都不会过问,你也没必要向我解释。只有一点,别在我面前耍什么小心思,更别在我身上打小算盘,不然,大家都不会好过。”凤妃萱贴着她的耳边,声音似乎从喉间溢出,悠然之极却明显带着警告。
出自于本能,在第一眼看到描画时,她就多有戒备,尤其是看到她那一双明显在水里泡得发皱的手指,凤妃萱更觉得诡异,但只因她当时抱着旁观者的态度,就像对待墨竹于幽芯一样,并未曾想过要多管闲事。
何况是与赵煜琬有关之人,她都不想靠得太近,因为害怕产生感情,更害怕心中会开始在意。而且描画接下来的解释,也算是说得过去,她便没放在心上了。
但是这一路走来,描画的言行举止,看似憨厚老实,大大咧咧的性子却更像在刻意掩饰一种发自于本性的习惯,比如对一些事物过于夸张的表情,有时却故作乖巧的顺从讨好,都让人觉得别扭。
而现在,又颇有深意地和她说了这样一番话,看似寻常聊天,却明显的意有所指,令凤妃萱不能不去怀疑。
“是,请姑娘放心。”描画头也不敢再抬,只是微微侧身躲开了凤妃萱的手,急忙忙地退了出去。
屋内一下子便再次安静下来,凤妃萱才缓缓地吁了一口气,背过手站了起来,笔直的背影沉浸在纱帘之后,坚忍不拔,却又冷冽如水,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经过一时的迷失,她此刻已经完全清醒过来,今日这一步到底是错是对?
她举步行走历来小心谨慎,心思更是千曲百折,时刻防范。因为上一世,她是军人,不管野外作战,夜里行军,或是执行任务,她都必须放眼三步,步步为营;举枪挥拳,果断凌厉,不然一个不经意,便会前后受敌,命丧黄泉。
在战场上,死了便是死了,没有人会为你的大意和愚蠢负责。一如这一世的人生,她自从睁开眼便时时刻刻都在残酷无情的战斗之中。
这一世,她身子虚弱,体能低下,战斗力都是弱不堪言。唯独一颗心依旧清明,头脑时时刻刻都在高速运转,未曾松懈过分毫。因为只要稍微放松,即便不会成为别人口中的美食,也会跌进万丈深渊,粉身碎骨。
她不敢相信任何人,更不敢随意拥有感情,因为害怕,因为还没有能力。
只是这一路走来,赵煜琬的情动和眷恋,对她贴心呵护、关怀备至,让她早已无法忽视,她一触碰到他的温软柔和,便无法压抑心底的血气翻涌,甚至情不自禁地剖开自己的内心,想尝试一下这爱情的滋味。
选择相信他,答应和他在一起,或许那一刻,她是在引火**。这样的结果会如何无人知晓,是顷刻之间一无所有,又或者落子之前已是满盘皆输,可是那又如何?即便是清醒如现在的她,回想起来却不曾有过哪怕一丝一毫后悔。
既然决定,那就大步流星向前走,别说她会尽最大努力去争取性命和自由,赢取十年后的一线生机,只要能和他在一起,哪怕是片刻相守,她也甘愿。
她不曾怕过谁,一如初来时!死时淡然,生,却更要精彩。
“看来本尊的小棉袄,是爱上了那个小白脸了,嗯?”
就在凤妃萱沉思之际,背后不知何时落下了一个黑影,他悄无声息贴到在她的背上,整个人如同无边的神将她笼罩在黑暗之中,冰冷的气息洒下,又如魑魅鬼影,让人身心俱寒,如同蝼蚁般无处可逃。
他那声微哼更像是腊月寒冬,强势又无情地冻结了人间生命,无一幸免。
凤妃萱一怔,心脏倏然像是被人用蔓藤紧紧地缠成一团,窒息的感觉让她奋力抽搐,却怎么也挣不开那如同梦魇的纠缠,越是挣扎越是死死的束缚,最后只能认命地看着鲜血涓涓地渗出,榨干流尽。
他冰凉的指尖,此刻已经抚摸上她的衣领,透过微薄的布料,凤妃萱止不住的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