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边喧闹声变大,明家里边的宾客当是出了什么事,有些紧张的看向门口。
金老爷却是饶有兴致的喝着酒。
看来他女儿已经成功混入喜轿中了。
金香一旦嫁入明家,那可谓是一石二鸟,他既不用担心金香会被上头的人带走,也可以在事情结束后光明正大的夺走明家。
一壶酒空了,隔了几个空位的人突然围了过来,帮他倒酒,“金老爷今日看上去很高兴啊。”
“那可不。”这人一旦飘了,警惕性就低了,金老爷也不管这些人认不认识,只当是巴结自己的,一连喝了好几杯。
只是,这头怎么越来越晕了。
“金老爷喝多了,不如将他带下去先休息吧。”有人提议道。
“不,我没、没喝醉。”
四肢无力,头晕眼花,他看见这一桌子人,迅速将他包围带走。
明家的下人则迅速将这个桌子收拾干净顺便拖走,仿佛这里压根就没放过喜桌。
在金老爷离开之后,奇特的景象慢慢发生,喜宴上不少人被弄走,原先拥挤的庭院,逐渐变得规律整齐。
“吁——!”
马蹄声停在明家大门,绫清玄动作利落,漂亮的翻身下马。
她朝上伸手,“明澈,拉住我。”
大红喜帕的遮掩下,谁都看不清男人的表情,可绫清玄却能感受到,他此刻是异常开心的。
骨节分明的大手紧紧握住了她白皙纤长的玉手,被她稳稳接住。
小姑娘大方将他带进明家,后边迟来的喜队气喘吁吁,继续敲锣打鼓,觉得自己得加倍工钱。
院子中间摆出了一条泾渭分明的道路,小姑娘面对一众宾客的惊讶瞪目,毫不怯场的带着明澈走过去给明老爷和老太太敬茶。
明老爷看到如此场景,差点气晕过去,成何体统!竟然男子戴喜帕,荒唐!
老太太倒新奇不已,接过茶,喜笑颜开,“不亏是绫丫头,真是不同寻常啊!”
绫清玄一脸正经,谦虚道:“还好。”
明老爷想摔杯子。
“往后,你需遵守三从四德,好生照顾明澈,切不可再行这等荒唐之事……”
明老爷自顾自教育,明澈偏头道:“往后余生,我来照顾你,无论你想做什么荒唐之事,我都会陪着你。”
明老爷用力放下杯子!
气死他也!
老人家都没打算让他俩敬酒,因此急忙就把他们送入洞房。
丫鬟们将喜房布置得喜气洋洋,依旧是明澈那个小院子。
路上,明澈任由她牵着自己,沉默的被带到房间里。
坐在床上,他略紧张的捏着被子。
喜婆进行完一切规程之后,才把空间让给他二人。
所有人都不在,这里只能感受到他们轻缓的呼吸声,绫清玄娴熟的挑起明澈的喜帕,将酒杯放到他手里。
“你身子不好,以药代酒。”
酒杯里散发的确实是药的味道,只有浅浅淡淡一层,明澈拿在手里,半晌没有动。
两人就着这个姿势,有些时间。
“夏绫,你想做什么。”
明澈忽然放下酒杯,循着冷香,无神的眸中带着怒气。
他闻到了,药中的某味药材。
绫清玄拿起他放下的酒杯,轻抿一口,忽的将他推倒,将他禁锢在中间。
仿佛有了征兆,明澈捂住自己的嘴。
无声的反抗啊。
“你以为我要做什么?”绫清玄将药咽了下去,描绘着他的眉眼,低声在他耳边清浅道:“自然是洞房啊。”
明澈手一松,主动将她按在怀里,声音紧张到打结,“是、是吗,那我、我应该在上面,你躺下。”
老太太连夜派人将他关在屋子里指导,为的就是不让他在新婚之夜出丑。
绫清玄按住他,“不对,你戴了喜帕,所以你是新娘子。”
小姑娘的歪理就是正理,她没有做出明澈预料中的事,让他微微放松警惕。
“你……随你,你想怎么样……都可以。”
明澈摊开手,偏开头,呼吸粗喘,身子紧绷。
绫清玄看他这般模样,微抿唇角,俯身,与他呼吸交缠。
……
“这轿子放哪?”轿夫问着阿迟,阿迟这心脏的狂跳就没停止过,他按着心口,皱眉道:“送到官府去吧。”
绫清玄昨晚还交代了别的事,让他注意周围。
可周围看热闹的人群都跟到明家去了,没什么……
他猛的一震,摸了摸袖子,怒道:“夏绫!”
她竟然把自己的小册子给弄走了。
阿迟气呼呼的迅速处理完事情,就准备跑回去,结果余光看到一丝光亮。
他一惊,朝那地方跑去。
那好像,好像是暮儿的珠花!
阿迟额头冒汗,他知道今天的行动计划,但这计划中,并不包含暮儿,她跟他还商量过,说自己会在楼里乖巧等他。
阿迟飞奔上了屋檐,红色的珠花上染了鲜血,显得格外凄凉与不安。
“暮儿?”
“暮儿!”
阿迟捏紧珠花,往下,未见人影,却听见了打斗的声音,他大惊失色,连忙下去。
两个黑色人影,均靠在柱子上,浑身冒血的盯着对方。
暮儿骨折,还中了一枪,她粗喘着气,眼前快要看不清,她没弹了。
而对面的男人冷笑望着她,幽幽抬起手,咳出大滩血来。
“呵,你看,再怎么挣扎,你还是要陪他们下去的,真是可惜了你这幅好皮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