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停下?!”
“辛都指,绊马索……”
有人指着前方,辛炎随后看见,向西延伸的南堤路面上,相隔三五十步便有一道绊马索。
一条又一条,仿佛没有尽头。
毫无疑问,都是韩军斥候预先计划好的。
完了,这样根本无法快速通行,拆除得花时间,马队根本快不起来。
左边堤下是源源不绝的追兵,右侧是滚滚翻涌的河水,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看着堤下从后方超越自己的韩军骑兵呼啸而过,辛炎嘴里发苦。
韩逍遥一马当先追了上来,近距离用连弩射杀了五名敢于反扑的禁军后,辛炎不忍看着西军子弟被屠戮,最终被迫缴械投降。
四百骑兵战败投降,连同数千韩军骑兵通过浮桥南下的消息,接近午时传到了禁军大营。
这对于童贯和主将辛宗兴来说,不亚于晴天霹雳。
韩军疯了吗,北丘山不要了?
两三千人马孤军深入,想做什么?
而且,韩军斥候似乎截断了他们与东京的联络,一整夜的骚扰就没停过,但此时却沉默的像个哑巴。
两名久经沙场的将帅,从种种迹象判断,心底都渐渐浮现出一个词。
歼灭!
韩军这么做,只能是想要吃掉他们率领的两万禁军。
好大的胃口!
好猖狂的韩逍遥!
一般应对敌人进攻的战术有三种:反攻或决战,固守营寨待机反杀,徐徐撤往东京。
无论是童贯身负着皇命,还是辛宗兴将门名誉的考量,不到最后时刻,绝不会选择撤退。
进攻,有两个方向,沿着浮桥杀向河北,或寻找河南的韩军主力决一死战。
往北攻显然不可能,对方只要破坏浮桥就能阻止,那么往南攻呢?
作为资深将帅,通过点点滴滴的信息,童辛二人已经得出韩军善攻善守的作战特点,加上赵楷送给他们的两千匹战马,如今,对方的机动性翻天覆地。
打赢了还好,可万一被对方突袭中军俘虏童贯,那可就万事皆休!
最终,老成持重的童贯作出决定,辛宗兴带领两千骑兵游弋周边,遇到韩军弱旅便寻机歼灭,而他在大营固守待援。
童贯深信,只要守上两三日,北方军团必能摧毁北丘山,再杀到北堤与自己合兵一处。那时,四万精锐便可以轻松合围韩军主力,对方的两千骑兵也无法抵挡。
当然,做了这个决定后,童贯不要钱地派出数百斥候信使,分别前往北丘山和东京打探消息。
然而,出乎意料,韩军接下来的行动让他喜忧参半。
接收辛炎两百多匹战马后,韩军骑兵重新恢复到两千,步卒也汇聚有一千五百人。
得到童贯固守大营的情报后,韩逍遥率军西进,于午后抵达禁军大营三里外的土岗,辛宗兴虽然发现了韩军,但权衡再三,没有贸然发起攻击。
半个时辰后,吃饱喝足修整过后的韩军迅速集结,开始对营外游弋的辛宗兴骑兵发起进攻。
当辛宗兴看到韩军五百骑居然脱离大队,排成两列向自己发起进攻,不禁摇头。
“不是有了马就可以称作骑兵的,草寇就是草寇……中军迎战左右包抄,务必全歼!”
下达命令以后,传令兵立刻通知各部执行,禁军骑兵大举出动。
韩逍遥当即下令,一千骑兵截住左翼五百禁军骑兵,五百骑兵和一千五百步卒阻挡禁军右翼的五百骑兵,全力保护前方五百骑兵的侧后。
辛宗兴早已判定韩军必然如此动作,但他不在意,因为凭着己方中军一千骑,完全能吃掉眼前的五百韩军。
击溃这支孤军,再冲击任何一支韩军,就能彻底打垮对方。
何况,凭禁军骑兵的马术和劈刺技能,就眼前这些略显生疏的韩军,实在不够看。
速战速决!
一瞬间,战场分成了三部分,韩军接连击败禁军后,对辛宗兴的骑兵不仅毫无畏惧,甚至跃跃欲试。
左翼一千骑在元十四的带领下,与禁军五百骑直接对冲,两支骑兵很快便搅合在一起。
除了元十四等老练的骑手能够在马背上左劈右砍,大多数不擅于骑马劈刺的韩军,却做出让禁军意想不到的举动。
韩军仗着人多,往往从各个方向飞扑对方骑兵,双双落马后再翻滚着互相肉搏。
因为平日里操练极其严格,韩军士兵的体能相对更充沛,故而禁军在左翼陷入苦战。
右翼禁军发挥了游击战术,他们并未冲阵,而是分成多股小队,在五六十步远处来回奔驰并向韩军步骑混合大队扫射箭矢。
这么做完全掌握了主动性,而且有效避免伤亡,唯一的问题是无法对韩军前军形成实质上的威胁。
当然,辛宗兴的一千本军,轻松收拾掉五百名骑马的生瓜蛋子,在所有禁军骑兵指挥使看来,都是毫无疑问的。
所以,右翼统兵官也就没像左翼同袍那么死心眼地与韩军混战。
但,负责统带韩军右部的,是刚刚赶回来的番骑都头郑良,虽然没赶上郓王那一仗,但对于害了全队兄弟性命的童贯部下,他坦然求战。
韩逍遥用人不疑,此次便让他负责右翼防守。
所以,对于西军骑兵各种套路他了然于胸,这种奔射还有一个缺点,会极大地损耗战马体力,他在耐心地等待着最佳的反击时机。
正前方,韩逍遥突然升起“韩”以及“镇北王”两面锦旗。
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