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骨悚然。
“啊啊啊……”袁德贵开始惨叫,但是那种叫,只有嘴形,却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只有表情的狰狞,也只有陈皮,还有陈皮肩膀上的鬼婴能看到。
没有喊疼。
袁德贵感受到的比疼更恐怖。
那些陈皮种下的毒物,从袁德贵的四肢开始,慢慢爬上五脏六腑,爬上四肢百骸,爬上头皮,爬进骨髓,眼看着就要吃掉他。
但即便如此。
袁德贵竟然还残留着一份意识。
“叮叮叮叮叮叮。”
一连串信息提示声开始从袁德贵的裤兜里响起来。
没有人管。
那手机自己就掉到了地上,屏幕刚好朝着袁德贵,然后手机自己解锁,自己开始播放语音还有视频。
“老袁,快来救我,快来救我,我肚子好痛。”
“老袁,你在哪儿?咱家宝宝被鱼刺卡到了,你在国外有认识的朋友吗?”
“老袁,啊啊啊,好恐怖啊,有人要杀我。”
“老袁……”
除了这些来自天南海北情妇的语音,还有一段老家的视频。
好像是他父亲:“阿袁,你赶快给我回来,出大事了,有人要连夜挖咱家祖坟。真是欺人太甚,欺人太甚,觉得咱家没人了是吗,你赶快带着人回来,爹要跟他们拼命了,拼命了!”
袁德贵万念俱灭。
所有怀孕的情妇,全部出事了。
就连那个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私生子的孩子,也在国外被鱼刺卡喉。
老家的祖坟还要被挖。
“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
袁德贵努力控制喉咙,看着手机上老父亲的头像,颤颤巍巍的说:“别别别……”
‘别’字后面是什么,他没有说出口,因为一只毒蛛咬破了他的喉咙。陈皮猜测,大概是让他爹别去找人拼命了,一大把年纪,拼啥啊拼。
狞笑着拿起袁德贵的手机,凑近,让袁德贵亲眼看着,陈皮开始敲出一行字:“爹,挖咱家祖坟这种事,是可忍孰不可忍,您现在就去。记得拿上铁锹,拍死那群狗日的王八蛋,我随后就到,万万不能让对方得逞。”
面露狰狞的将手机朝着袁德贵晃了晃。
然后。
轻轻一点发送。
嗖。
信息发出去了。
袁德贵他爹秒回:“儿子,爹听你的,爹这就去,你也快点回来啊。上阵父子兵,咱老袁家这次就让屯里人瞧瞧,什么叫豪横,弄不死他们。”
陈皮回复:“爹是最棒的,加油。”
袁德贵全程看着。
眼珠子瞬间就瞪圆了,眼白被毒成墨绿色,说不出话,但意思很清楚:“他诅咒陈皮不得好死,竟然连老人家也不放过。”
陈皮呵呵一笑:“我可什么都没做,是你爹自己决定的,没事,放宽心,你爹一个人肯定能应付。不就是被挖了祖坟吗,大不了干一场,谁赢了听谁的,多热血啊,想想就激动。”
噗!
一口黑色的黏稠毒物喷出来。
袁德贵终于怒极攻心。
命丧黄泉。
到死,他的眼珠子都是瞪得硕大,比灯泡都大,死不瞑目都说轻了。
处理完这些。
陈皮没有做丝毫停留。
tui!
朝地上的烂泥碎了一口。
紧接着又朝肩头看了看,自言自语的说:“宝宝,走,哥哥带你去看世界,这次是真的带你看世界,绝不骗人。”
刺耳的警笛声响起。
这一夜。
注定无眠。
伴着警笛声,陈皮两只手举在半空中,好像正扶着一个小孩,小孩的双腿就骑在他的脖颈之间。
南川城不大。
历史底蕴却不少,也算是古城。
陈皮伴着夜色,顶着毛毛细雨,徒步开始游荡整座城市。他本就是能说会道的胖子,边说边走,边走边说,事无巨细,连那河渠旁的蒿草都会给介绍一二。
外人看着陈皮就像是个疯子。
自言自语。
自语自言。
但陈皮知道,他有听众,且听的津津有味。
骑在陈皮脖颈之间的小鬼婴,自然能在夜间视物,且对任何事物都好奇,所以不管陈皮说什么,给他看什么,他都觉得好好。
双手托着腮。
小鬼婴眼眸迷离,很享受的嘟着嘴,不时吹个泡泡。
耳畔旁的唠唠叨叨,在外人听来可能甚是烦躁,但听在鬼婴耳朵里,却觉得甚是满足,幸福的想打哈欠。
以前他是从来都不愿意睡觉的。
冷。
特别冷。
不像这外面的世界,好舒服啊,草好香,花好香,连马路上被晚风荡起来的落叶,都像是在跳舞。
陋巷中。
一对儿早起的夫妇正在准备早餐食材。
时间才4点钟。
这是一家没有招牌的老店。
陈皮吆喝一声:“叔儿,有吃的吗?一宿没睡,肚子贼饿。”
那憨憨的中年大叔,也不怪陈皮打扰到自己准备食材的节奏,憨憨地咧开嘴笑了笑:“有有有,啥时候都有,娃子稍等一下哈。”
呲呲啦啦的轻响。
不出片刻。
一道小菜外加一碗蛋花汤就端上了桌。
陈皮一个人,却要了两双筷子,自己不动第一筷,反而是将那小菜往边上挪了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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