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梳洗完毕的萧妙淽,和儿子王敬一起吃早餐。
今日她不用入宫,所以,一会要处理家务事,并陪着儿子早读。
不过儿子很自觉,即便她不在身边监督,功课也不会落下。
外面天气不错,但萧妙淽眉头微拧,眼圈有些发黯,一副没睡好的模样。
她有心事,所以晚上辗转反侧,一闭眼,就做梦。
梦到自己某日入宫后,被赚到某偏殿,然后李笠走进来,把门一关...
或者,喝了茶水之后觉得困,不知不觉睡着了,醒来之后,发现米已成炊,成了李笠的女人。
又梦到自己被接入宫中,成了李笠的女人,颇受宠爱,很快便生下儿女。
而儿子王敬在她入宫前,就被送到叔伯家,寄人篱下,从此和她分居两地,一年都见不上几次面。
各种奇奇怪怪的梦,让萧妙淽无法安安稳稳的睡着,想着自己可能的命运,心中不安。
昨日,薛贵人的那句话,让她心乱如麻,自己被皇帝惦记,也不知该喜该悲。
她已经为王?守丧三年,又过了两年,若改嫁,合情合理,谁也说不得什么。
而萧妙淽现在也想找个依靠,毕竟李笠夫妇对她的照应,未必能一直持续。
所以想通过改嫁,找个伴侣,走完剩下的人生路,因为光靠自己拉扯儿子,真的很辛苦。
想了一个晚上,萧妙淽现在想通了:
李笠不是那种人,真想要她,会直接说,不会耍什么花招,也不会威胁她。
她若拒绝,李笠也不会报复。
所以决定顺其自然:李笠不说,一切如常。
李笠提了,那...
一个人带着儿子生活,很辛苦,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一直坚强下去。
如果李笠要她,她就入宫,但前提是儿子留在身边,而不是托付到叔伯那里。
如此一来,自己不需要独自承担生活的重担,儿子也不用寄人篱下,经常和皇子们相处,将来的人生道路至少能平坦些。
或者,她若生下儿女,王敬有了同母弟妹,将来也多了依靠。
萧妙淽想着想着,心情总算是平静些许,觉得接下来,自己照常入宫给公主们当女师,如果李笠挑明态度,她就认了。
然而心静下来没多久,又有些扰动:
如果李笠的梦话,只是误会?
那就当没这回事。
日子一天天过去,或许会有媒人上门说媒。
萧妙淽现在不排斥改嫁,但知道不能拖,否则再拖个几年,她容颜衰老,别人就看不上了....
然而她不好意思托人说媒,若就这么等着媒人上门,也不知找上门来的媒人,是给谁说媒。
或者,别人见她和皇家走得近,就不会起心思,她就这么独自拉扯着儿子,看着儿子长大,成家。
那就意味着自己还要独力支持十几年。
萧妙淽看着年幼的儿子,心中满是无奈,就在这时,有侍女入内,带来一份报纸,和一个消息。
“主母,一大早,城里有个消息四处传,传得沸沸扬扬,报纸上也登了。”
侍女将报纸用托盘盛着,放在萧妙淽面前,萧妙淽伸手拿报纸,问:“什么消息,传得沸沸扬扬?”
侍女回答:“说是朝廷发檄文,骂齐国...声讨齐国,说齐国国主昏庸无道,朝廷要吊、吊民伐罪,皇帝要御驾亲征!”
萧妙淽瞪大眼睛:“御驾亲征?现在?年前?”
。。。。。。
北风呼啸,大雪纷飞,徐州北境,泗水边,浩浩荡荡的队伍沿着道路向北前进。
路边一座土丘上,李笠冒着风雪,用千里镜观察着四周。
然而风雪导致视野受阻,他左看右看,也看不清方圆一里之外的情形。
再看看河面结冰的泗水,李笠感慨:“这种鬼天气北伐,寻常人看来,皇帝是疯了。”
陪在一旁的李昕,听叔叔这么自嘲,说道:“有备无患,叔叔准备了五年,即便是寒冬时节出征,王师的气势也不会被天气阻挡。”
“即便是春夏时节北伐,打了胜仗,一切好说,要是打了败仗,一样有人说难听的话。”
李笠收起千里镜,看着行军的队伍,再看看侄子:“黄河河面冰封,前军此时应该已经渡河,抵达北岸,逼近黎阳。”
“黎阳距离邺城,也就百里,这下可热闹了。”
“我军北伐前,已经发布檄文,所以,齐军有准备,会在黎阳地区排开阵势。”
“以你之见,敌军主力会在哪里?”
李昕回答:“侄儿以为,敌军野战主力不在黎阳,或者说,敌军骑兵主力不会傻傻守在黎阳,而是迂回渡河,入河南地界,来个围魏救赵。”
李笠点点头:“很好,找到他们,歼灭他们。”
“是,末将领命!”
李昕以军人的身份领命,向叔叔躬身行礼,随后告辞,骑上马,带着随从离开。
李笠再次用千里镜观看起来,却见李昕和随从离开队伍,与走在外围的部分骑兵汇合,然后往西北方向而去。
战争开始了,李笠御驾亲征,侄儿李昕从江沔返回行在,随军出征,皇太子李昉留在淮阴监国。
李家成年男子只有三个,如今各自承担着自己的责任。
李昕率领一支骑兵,在河南各地游弋,随时与河南驻军联手,拦截踏冰渡河而来的齐军主力。
而李笠虽然是御驾亲征,却不需要亲自冲锋在前。
他任命了三个行军总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