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倒不是因为吴良揉了几回眼睛。
而是因为吴良现在的脸色也不太好看,不知何时他的额头与鬓角已经渗出了汗液,肤色也是煞白一片,甚至就连嘴唇都略微有些泛白,看起来仿佛正在经受着什么痛苦。
“没有,我很好。”
吴良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异样,笑着摇了摇头,又用力揉了揉已经被揉红的眼睛,继续查看《厌劾》之中的内容。
这一次似乎好了一些,他的眼睛已经不像之前那么花。
不过没多久便又出现了一种莫名的眩晕感,而这眩晕感正是来自那些简牍上的古齐文字,似乎那些看似普通的古齐文字有着巨大的吸力,要将他吸进去一般。
吴良晃了晃脑袋。
他已经意识到这《厌劾》有些古怪,只是这种古怪对他来说究竟是好是坏就说不好了……
“公子……”
典韦与杨万里也注意到了吴良的异常,因为他现在的脸色与之前相比又难看了许多,而且脚步都踉跄了起来,仿佛随时都要摔倒一般。
“莫要扰他!”
唯有于吉却是面露惊喜与羡慕之色,连忙伸手将准备上前扶持的典韦与杨万里拦了下来。
“你这老童子,公子眼看着便是身子有恙,你为何却拦着我们,若是公子有什么闪失你承担得起么?”
杨万里鼓着眼睛骂道。
“你这皮肤懂些什么,公子这是要入定了!”
于吉出言斥道,“老夫当年领悟‘堪舆之术’时也是如此,先是目光模糊识不得字,接着神志也变得恍惚起来,再坚持看下去便可神游璇玑,古籍中所载之奥妙一览无余!如今公子若是入了定,这‘厌劾之术’怕便是他的了,你若是此刻扰了他,这机缘可就不知何时才能再来了,懂不懂?”
“真的假的?公子竟真有如此机缘?不愧是公子啊,比你这老童子不知强了多少。”
杨万里也是一脸惊喜的道,不过此时他再说话已经刻意捏住了嗓子,尽可能放低了音量。
“不然你以为老夫为何死心塌地的跟随公子?”
于吉这次倒没有反驳,反而一脸向往的道,“老夫一早便已看出公子绝非凡人,他若得了这‘厌劾之术’修为定会更进一步,到时亦可指点老夫一番,没准儿便住老夫另有所悟。”
两人说话功夫。
众人却见吴良一双眼睛虽然依旧死死盯着简牍,但眼中的瞳孔却是一片混沌,而后仿佛癔症一般旁若无人的坐了下来,将简牍放在腿上继续观看。
没有人知道吴良此刻正在经历什么。
就连吴良自己也不知道。
他只知道,自己不知何时已经身处一片光滑如镜的水面之上,随着他慢慢坐下,水面泛起了一圈一圈的涟漪。
不过那水却并未打湿他的鞋子与衣裳,坐在上面也没有任何下沉的迹象,仿佛那水面便是平地一般。
吴良诧异的低下头,看到了自己映在水中的倒影。
那倒影竟是他的脸!
确切的说,是前世的面容。
而并非现在这张属于“有才兄”的面容。
说起来,他与“有才兄”虽然同名同姓,但两人的面容还是有着不小的区别。
“有才兄”的面容虽然略显消瘦,但却看起来却更加粗狂一些,皮肤也要粗糙一些,并且稍微黑了一些,而前世的他与之相比,更像是一个面容精致的小白脸……
吴良并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但他有一种感觉,现在的他看到的极有可能是自己的魂魄,就是那个穿越了近两千年占据了“有才兄”身体的魂魄,这才是真正的他。
或许……
他正在神游?
……
几个时辰后。
“吴有才,你总算苏醒过来了!”
吴良睁开眼睛便看到了白菁菁那张挂满了关切之色的俏脸,其余众人也是围拢在他身边,一脸的紧张与期盼之色。
“……”
吴良四下看了一圈,他已经回到了此前的那个墓室之中。
一切都没有变化,所有人也都安然无恙,“沙沙沙——擦擦擦——”的声音也依旧还在。
吴良循声望去,只见“金刚钻”还在忘我的啃噬着铜壁,那厚实坚硬的铜壁已经被它硬生生啃出了一个直径三尺有余的圆洞,足够他们离开这个“牢笼”。
而在圆洞的下方,细小的铜屑已经堆成了一座小山……
“公子,怎么样,这‘厌劾之术’你可曾掌握?”
于吉一脸羡慕的凑过来问道。
“应该……差不多吧。”
吴良望着完全摊开放在腿上的上下两卷《厌劾》,不知不觉中他已经将《厌劾》全部读完,终于动了动嘴唇,用有些干裂的嗓子发出了沙哑的声音。
他也说不清其中的原理。
只记得自己屡次变换场景,看到了各种各样的人,各种各样的事,而这些人、这些事统统与“厌劾之术”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就仿佛有人将其中的巫术在他面前一一进行了一番演练一般。
那时他的眼中并没有《厌劾》上面的古齐文字。
但现在再看到这两卷《厌劾》,其中的内容却是那么的熟悉,甚至吴良觉得自己已经能够将里面的东西倒背如流,就好像有人已经将其刻在他的脑子里一般。
“瞧瞧!你这匹夫瞧瞧!老夫方才说什么来着,老夫就说公子天赋过人,方才正是心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