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白砂糖还没有问世,市场上的甜味剂大多是红糖以及蜂蜜等,而白砂糖制作需要用上亚硫酸或者碳酸,张沁儿表示这两样东西太难找,何况市场上红糖销售的极好,又何必苦心弄出亚硫酸和碳酸,就只为了颜色好看些的结晶物?
外头的榨糖机已经开始工作了,张沁儿站在糖寮里,看着灶旁边堆的像座小山的柴火,以及早已经洗的干干净净的铁鼎,心里很是期待。
糖寮的工作大家也已经划分好了,冯氏帮着烧火,杨氏则负责在糖水中加入适量的石灰水,以及依次将糖水舀到下一个铁鼎中继续熬住,最后成糖的时候,杨氏和冯氏两个人负责把糖浆倒入木槽中,拿着小木板和铁锹搅动糖浆,等冷却后,用刀切成方块,做成片糖。
至于张沁儿,则负责观察整个制糖的过程,看是否有无差错,另外还要负责收糖、称糖以及记账等比较轻松的活。
甘蔗汁水榨出来之后,还需要沉淀一会,所以这会儿糖寮里的人还没有开始工作,大家也到外头看着张志仁他们榨糖。
榨糖机看着很大很神奇,但是人操作时,其实真的不太好受,因为供人站的地方实在太狭窄了,张沁儿在画图纸的时候,有心想让站的地方弄大一些,结果发现这一变动,榨糖机的稳定性就要大打折扣,并且用的石料等花费也要多的多,所以最后还是只能委屈榨糖的人了。
张志仁手里拿着一根鞭子,驱赶着三头牛工作,但是这三头牛似乎还没有什么交情,也没有什么默契,干活不齐心,就亏了张志仁驾驭住它们了。
崔老大站在柱体旁凹处,那里只容一个人站的大小,他陆续把甘蔗送进“间隔缝”挤压,蔗汁就不断地流出,被榨过的甘蔗榨则出现在另一端,那边崔老二则赶紧把挤压过的甘蔗渣洒上清水,又给崔老大递了过来。
原本是这么计划的,不过等后头榨的甘蔗越来越多,崔老二又要洒清水又要把甘蔗榨递给崔老大,就显得有些忙不过来了,这会儿福儿就自告奋勇的把洒清水的活接了过去,横竖这活不累,她一个小孩子也干的来。
等榨糖机工作了好一会儿,围观的人已经看的明明白白了,就有部分人回家去了,不过还是有不少人依旧围在旁边看,一脸的稀罕,时不时和张志仁他们说说话,或者给崔老大递一递堆放在墙边的甘蔗。
等甘蔗汁水已经收集了三大桶,其中两大桶也澄清的差不多了,杨氏就把甘蔗水倒进第一个靠近灶口的贴鼎中,而冯氏早已经把火烧上了,红色的火花跃动着,应着人面也红红暖暖的。
整个熬煮的过程张沁儿一直紧紧的盯着,就怕中间出什么岔子,要知道她可没有亲自榨糖过的,这些东西也不过是道听途说,加上自己实验熬糖之后的心得弄出来的。
其实这世上许多东西,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尤其是在配方秘方保守的古代,张沁儿依托的不过是信息大爆炸似的网络世界,庆幸的是她还算是一个勤恳努力学习的人,许多东西不说专和精,但是大多却是知道它的基础原理的。
一如肥皂,一如榨糖。
好在这次没有出什么岔子,等最后一锅糖浆形成后,已经是黏糊黏糊的了,杨氏一个人弄不起,就叫冯氏一起过来帮忙,两个人合作着把糖浆舀进木槽中,又赶紧一人执木板,一人执铁锹搅拌起来,末了要把糖浆的表面弄的平平整整的才行。
在等待糖浆冷却的过程中,杨氏又从外头将澄清好的甘蔗汁倒进第一个铁鼎,如此周而复始。
并且随着澄清好的甘蔗汁越来越多,当第一个铁鼎甘蔗汁煮开,需要舀到第二个铁鼎中时,空出来的铁鼎又要开始灌上甘蔗汁,如此周而复始的熬着,杨氏和冯氏也越来越筋疲力尽了,
糖寮里一直烧着大火,使得里面暖和异常,而甘蔗汁在煮开的时候,白雾腾腾,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甜甜的香味。
张沁儿看杨氏忙的很,便自己上前拿刀将已经冷却的红糖切块,用箩筐装好,那箩筐的边上已经垫上防止水汽的油纸了,方便红糖的存放。
等一锅红糖做好之后,张沁儿就把箩筐放在特意买来的大秤上称重,并且记录下数据,发现一锅甘蔗汁能够榨出二十斤左右的红糖,这个数是有一些偏差的,但是左右不超过一斤。
只是一锅甘蔗汁又是用多少斤甘蔗榨出来的,就不知道了,毕竟榨糖机工作起来之后,人就得不停的干活,哪里还有空去称甘蔗的重量,去关注多少甘蔗榨了多少汁水呢。
何况这个数据在最后也会大略算出得失来的,所以细枝末节张沁儿就并未刻意弄清理。
等到一天逐渐过去了,张志仁他们也已经累的不行了,张志仁就让大家停下,一直忙碌个不停,别说人了,就连这牛也累的慌的,需要休息的。
而这会儿围观的人还在,似乎看这榨糖怎么看都看不够似的。
“哟,天都黑了,赶紧回去。”有人反应过现在的时间来,意犹未尽的招呼着相熟的人回家去了。三三两两的,这才散开。
牛是畜生,干活的时候也会有吃东西的时候,并且地上的牛粪一堆一堆的,工作一天下来,张志仁连一块干净的下脚的地方都没有了,一脚踩在牛粪里,把牛粪踩的十分乱,他的鞋也早已经脏的不行了。
张志仁低头看着这乱糟糟的场面,忍不住头疼,好在因为想着干活,也没有穿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