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后院,花厅。
气氛十分凝重,刘知县沉着一张脸,大有一副要算账的意味。
郑成凯却丝毫没有害怕的情绪,他将新得到的两封信件拿了出来,给刘知县观看。
“这是什么?”刘知县不悦的蹙眉,年纪大了,晚上眼睛都有些花,所以刘知县一般晚上不看东西的。
“大人,今天张家母女被土匪劫持,并且给我和张家分别送了这两封勒索信。”郑成凯知道刘知县眼睛不行的毛病,赶紧反客为主吩咐下人把烛台移到刘知县的面前。
刘知县瞪了他一眼,极为不悦的骂着:“好你个郑成凯!大半夜擅自闯入我的房间不说,还想故意欺瞒我?土匪?这临川哪来的土匪?就那些不成气候的东西,你随便带着捕快去救人不就行了?”
郑成凯面色不变,淡定的说着:“刘知县才上任两年,哪里知道临川一带的情况?就算刘知县不知道,那也应该听说过临川前一任知县施知县为什么升官不顺吧?施知县政绩显著,本来是该升官的,结果因为在期满那一年的春节,山里的土匪公然下山抢劫,当时临川各大乡绅地主都被土匪盯上打劫一通!事后官府特地派兵围剿山匪,那一次我和我爹也亲自去了,剿杀土匪上百人,只不过山路崎岖土匪又格外的狡猾,一直龟缩在山里,我们寻不到道路,这才作罢了。”
听了这番话,刘知县收敛了怒气,这件事在当时闹的很大,刘知县自然是知道的,只不过此事依然有疑点,刘知县不满的说:“既然当初派兵围剿,就算没有彻底围剿,那也应该不成气候了,你随便带几个捕快去把人救回来也就是了。”
郑成凯心中暗暗冷笑,心想就算如今依旧是当初那一批土匪,当初那么多人满山寻找路口,都差点急的火烧山了,都没有找到土匪的老巢,如果这次他们把人往老巢一藏,那他怎么去救人?
何况……郑成凯下意识认为这批土匪和当初那一批已经不是同一批了。
更加霸道,胃口也更大。
不然寻常的土匪,怎么敢动不动就要两万两白银的赎金?
“大人还请先看信件。”
刘知县无奈,他知道郑成凯在临川的势力,人看起来不显眼,但是真和你做对起来,还是挺麻烦的,于是治好按耐住性子,在烛光下把两封信件都看了一遍。
说是两封,其实是一模一样的。
刘知县为官数十载,历经过大风大浪的,这等土匪绑架人的事情,虽然在临川还是头一遭,但是在刘知县的宦官生涯里,已经不是头一遭了。
看完这封信件之后,刘知县凭借着多年的经验,也隐隐察觉出这件事不寻常了。
只不过他没有马上表态。
郑成凯的目光一直落在刘知县身上,此时看他迟迟不肯表态,不由得急了,忍不住站了起来,大声的说着:“大人,这件事看起来不大,但是一旦让这群土匪绑人勒索成功,以后必定成为临川一大难啊!难道大人想走先前施大人的旧路吗?我知道今年有可能是大人最后一年为官了,但是难道大人想背负着罪名、骂名辞官吗?”
“这……”刘知县意动,他虽然贪财,但是谁不想留一个好听的名声?如果任由土匪闹大,别说辞官后名声不好听,没准还会被圣上降罪!
他勤勤恳恳读书科举,又兢兢业业为官数十载,难道临到头了,却落得这般下场吗?
想到这里,刘知县越发犹豫了。
一方面他想安静平和的辞官,带着多年搜刮的银子,告老还乡去,一方面又担心土匪的事情闹大,他到时候没办法脱身。
正在两难时,郑成凯忽然抛出一个重量级的好处来:“大人,你知道张家的沁儿对我来说,十分重要,这次她落到土匪的手里,不管如何,我是一定会拼命去救的,要是大人肯配合我,那么大人烦恼的那件事,我就出面替大人解决!”
“真的?”刘知县眼睛一亮,他方才的犹豫,迟迟不肯答复,不排除就是抱着这样的想法。
眼下他最为难的事情,自然就是和临川乡绅之间的对决,先前他一来就打压了临川乡绅,之后又一直肆无忌惮的收刮地皮,很是惹了众怒,而锦衣卫的出现,则打破了这长久以来的平衡,刘知县畏缩害怕了,临川的乡绅们却开始反过来给他施压,想逼着他把之前吞下去的给吐出来。
只是这吃下去容易,吐出来不容易啊!
要刘知县把那些东西吐出来,刘知县只觉得五张六腑都难受的痛起来了。
郑成凯心里很想嘲讽的一笑,只不过现在满心都是担心张沁儿的安慰,还不知道她被抓过去之后,会被那些土匪怎么对待呢!
所以也顾不得嘲讽刘知县了,而是重重点头,认真的说着:“当然是真的,大人应该知道我的,我虽然年纪小,本事不高,但是至少也是一个说到做到的人!还请大人赶紧下令,由我全权负责此事。”
“好好!”刘知县大喜,一来他心里的病被解决了,二来郑成凯把这件事包揽了过去,就算这件事最后没有处理好,那郑成凯就是背黑锅最好的人选。
当即,刘知县就下了命令,任由郑成凯调遣官府中诸人。
说服刘知县之后,郑成凯也没有马上回家,而是马不停蹄的的开始串门,他在第一时间就联络了当初受了匪灾的众人。
因为这些人当初受到了损失,才会对土匪格外的痛恨,也更容易调动他们的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