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半月的忙活,东西两个大水库已经挖好,挖出来的土石正好将崎岖的山路填平,而通水的渠沟也大多竣工,就等着下几场春雨,将水库填满了。
天还有些寒冷,离播种还早,但是整个富足村的人都开始犯愁了,那就是肥料不够!
虽说租的田都是种大豆,不需要多少肥料,但是这农作物没有肥料,长的粮食就不让人开心了,尤其是自家开垦出来的荒地,因为位置和地势问题,没有肥料的话,简直就出不了多少粮食来!
为此,张老头也很是发愁,每日愁容满面,坐在庭院,望着外面的旷野叹气。
“爷爷,你在愁什么?”张沁儿坐在张老头的身边,仰头问着他。
张老头看了她一眼,只说:“你不懂。”
倒是一旁的张志礼说:“爹是愁肥料问题呢!虽然我们家人口多,一个冬天过去,也攒了不少肥料,但是比起家里的地来说,这些还是不够的。”
张志礼是全家最信任张沁儿的人,虽然没有明说,但是有些事情,绝对会和张沁儿说,也许这个精灵古怪的侄女,就有了解决的办法了。
果然,听了之后,张沁儿马上就说:“这有什么的!爷爷,我以前在河道捉鱼时,就觉得河道里的淤泥很多,我想这淤泥也是可以用来做肥料的!”
“淤泥?”张老头喃喃念叨着,“淤泥怎么能做肥料?”
“当然可以啦!我们开垦出来的荒地,多石头硬土,直接种庄稼,收成肯定很少,因为土壤没有肥力,也留不住水,要是在土上面覆盖一层肥沃的淤泥,多少也能够改善一下土壤的质地,种庄稼自然收成就多了。”
听了这话,张老头当下在心里思索了,仔细想了想,忽然一双老眼放光,猛然说:“哎呦,我倒是忘记那些淤泥了!不错,河道里的淤泥都肥沃着很呢!”
张志礼深深的看了张沁儿一眼,也说:“这样也好,河道里淤泥太多,要是下大雨,就容易决堤,这回挖出一部分淤泥,一来解决了肥料问题,二来这河道也不容易涨水。”
张老头点了点头,深以为然,当初住在河边时,之所以决堤,不就是黄河水带着泥沙,多年来沉积为淤泥,然后才导致决堤了吗?
吃一堑长一智,这种事情,必须及早预防。
说干就干,趁着春雨还没有下,河道里的水还浅,容易挖淤泥,张老头就带着全家能干活的人挑着扁担出门了。
一路上,时不时遇到出门干活的人,这个时节虽然播种还早了一些些,但是田地里那些野草倒是疯长起来,需要时不时去除草。
没有除草剂和农药,加上又是新开垦的荒地,土地里面多的是树根草根,这除草就成了一项重要的任务了。
当看到张老头带着儿子媳妇们到下游河道挖淤泥时,其他村民就纷纷好奇的围了过去。
“里正,你们挖淤泥做什么?”有好奇的人家出口问着。
张老头就说:“当初这河道虽然加深了,但是也怕春汛涨水淹了地,所以想了想,还是把这些淤泥都挖了,再说了,这些淤泥倒到自家荒地里,也算是肥料了。”
其他的人听了,纷纷觉得是这个理,去年那场滔天洪水,可是给每一个人带来深刻的印象,再加上淤泥可以做肥,也算解决自家肥料不足的窘境,有那脑子活络的,就忙说:“里正真是为我们着想啊!这样有利于大家的事情,怎么可以让里正一家出力!等着,我现在就回去拿箩筐去!”
说着,围观的人倒是少了一半,大多是回去拿箩筐和锄头来干活的。
张志廉有些不解张老头的‘无私’,不悦的说:“爹,你们把这种事情都告诉大家?我们家还有还好几块地呢!”
张老头语重心长的说:“挖淤泥,清河道是好事,就算我们家地再多,这一条河道的淤泥也用不上吧?做人啊,可以顾着自己,但是不能全部顾着自己,明白了吗?”
张志廉被教训了一顿,面子有些下不来,他只觉得以往在徐州时,自己是老大,爹娘都给自己面子,万万没有在几个兄弟媳妇面前教训自己的,自从家变之后,自己被训斥的次数比起老二老三来说,是最多的!
这么想着,心里就有些不舒服了,知道自己的爹性子顽固,也不说他硬扯,闷闷的说:“我也没有说不让别人用,只是好歹先让我们自家用了再说吧?”
张老头不再说话,其他的人自然也不好接这个话题,只一心闷着做事,唯有谢氏,有些怨怼的看了眼默不作声的张志仁和张志礼,嘴里轻轻的发出一声“呸!”
“娘?怎么了?”站在她身边的张俊峰一时间没有听仔细,还傻傻的问着。
被谢氏丢了一个白眼,也就不再吭声了。
将带过来的箩筐都堆满淤泥时,张老头就和兄弟三个一起挑担子,而三个媳妇则在河道里继续挖淤泥。
这种活计,连氏是向来不做的,她是小脚,一辈子算是养尊处优,再者又是家里的长辈,她不做,也没有人敢说她。
谢氏经过这些时日的磋磨,做起活来,倒是有模有样了,只有冯氏才出月子没有多久,身子又亏损的厉害,干活全凭着一股心气,每天到了晚上,就疼的浑身难受的很,张志礼心疼她,让她少做一些,她却默不作声的抗议,该她做的,一件也没有落下。
张老头和儿子们刚把一箩筐的淤泥挑到田地里,河道里就多了好多人家,纷纷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