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默?”杨林低声私语的念道,“可知是何人?”
王山立刻解释道:“听闻是沛县有名的大商人。”
商人?杨林又想了想,秦朝重农轻商,商人的地位并不甚高。不过在商言商,杨林也明白这个意思,他又道:“这个李默看来对咱们的纸册很感兴趣啊。”
“山也是这样想,不然他不会想见林哥你了。”王山点头附和道。
杨林摸着下巴,又坐在榻木上再次思索,如今纸张只能在沛县范围内出售,区域的局限性确实太大了,如此而带来的便是上纸的销售会遇到一个膨胀滞销期。“王山,你与李默联系一番,明日若是可以,咱们便去拜见。”
“诺!山这就去办。”王山拱手行礼说道。
“去,顺便将下纸的生产调整告诉于赵猛。”杨林挥手再吩咐道。
见到王山转身离去,他又猛然想到一个问题,于是急忙喊道:“等一下。”
“林哥可还有事吩咐?”王山回身行礼问道。
“嗯。”杨林点了点头,“这些日子总计收入多少钱,你可知晓?”
王山又取出他的记录纸册,细细查明后,禀报说道:“除去送于萧县丞的三十册未收取钱外,这些日子上纸共售出六百三十八本纸册,总计三千又一百九十钱。而下纸则共售出三千五百二十册,总计七百零四钱。上纸下纸一共收入三千又八百九十四钱。”
杨林听后,又问道:“每日工钱和牛车费用去除后,还剩多少钱。”
王山又立刻算了算,待核对两遍后,才拱手再道:“工钱和牛车费用总计支出一千八百八十二钱,原材料消耗约两百六十钱,去除所有后,还可剩一千七百五十二钱。”
杨林闻此言,自己也算了一遍,而后他沉声说道:“我们上次总共借全亭百姓一千两百七十五钱,利为一百二十八钱,总计应还一千四百零三钱。”
“正是。”王山也算过后才附和道。
“如今原材料可还充足?”
听到这个问题,王山有些为难的说道:“此事还应询问赵猛,山并不知晓。”
“这样,待你见到赵猛询问后,若是充足,你则将借于百姓的钱,带利息还掉。”杨林想了想后,继续说道:“大家信任我们,我们也不可让大伙等候太久。如今造纸已经走上步调,钱财方面暂时无需担忧。”
“诺!”
见到王山应下,杨林又叮嘱道:“归还钱时必须由你亲自交予上次登记之人,不可代领。另外,凡收下钱者仍需画押为证,这些事情马虎不得。你可明白?”
“山谨记,请林哥放心。”王山郑重的点了点,示意自己已经听闻明白。
“去。”杨林挥手让后者离去。
王山走开后,即刻找到赵猛,一方面告诉他调整下纸的生产,另一方又询问了原材料的储藏情况。待知道原材料尚且足够后,王山又去找来李霸,让这个汉子去将杨林明日拜访李默的事情告知李府。
而王山自己则按照杨林的吩咐,去给当初借钱的各户人家带利息的还钱。凡是拿到钱的农户均是欣喜的夸赞杨林为重信诺之人,不知觉中,原本有愧借钱的杨林却在丽水亭的威望因还钱的举动再次得到提升。
对于这些夸赞,王山听到也是心中高兴,他没想到提前还钱的举动还能有此影响。又因为是杨林的左右手,令他此时也倍感面子上有光彩。…。
一直忙碌到黄昏的炊烟升起,王山才将最后一人的钱还上。等他回到杨林家中,赵猛和李霸早已经坐在了榻木上等待,而案台上还放着酒肉。后杨林招呼他一同坐下,再道:“辛苦三位兄弟了,今晚咱们不醉不归。”
次日,杨林到造纸厂巡查后吩咐赵猛监督好各项工艺,而后带上李霸和王山前去李府拜访李默。等到了沛县城,三人来到城西一处红砖大瓦的宅院外,向仆从说明来意后,随即被带入府中大堂。
“这位便是杨亭长。”刚进入大堂,有一中年男子立刻上前笑脸迎接道,“杨亭长快请入座。”
“正是,想必您便是李大商人。”杨林打量了一眼面前精干的男子,拱手说道,行为举止表现的恰到好处,并无拘谨之意。
听闻此,又见杨林的表现,李默虽有些惊讶,但还是暗赞杨林的风度,随后他又说道:“都说杨亭长是丰邑第一豪杰,今日一见果然如此。快请坐。”
待所有人都坐下,同时又有仆从早早的准备好茶点,杨林望向李默,知道对于商人而言,虚说绕弯并无任何意义,所以他开门见山的问道:“不知李大商人邀请林来有何事?”
李默也知道双方都是明白人,不需要搞那些虚假的情义,于是直接了当的回应道:“实不相瞒,默对杨亭长的造纸术十分感兴趣,不知杨亭长可愿意出售于我?”
杨林眉毛挑了挑,他没想到李默的野心竟如此大,开口就是购买造纸术。随后他略有歉意的笑道:“李大商人莫非是在说趣?”
“非也。”李默摇了摇头,而是郑重的再道:“默并非说趣,而是诚心收购造纸术。”
两人四目相对,杨林嘴角一抹笑意,他沉声说道:“我也实不相瞒,造纸术林绝不会出售。”
闻此言,李默表情有些不自然,他皱了皱眉头,心想之后又说道:“若是如此,倒是有些遗憾了。不过,杨亭长既然不愿意出售造纸术,那可否由我李家全权负责纸张的出售事宜?”
随后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