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场大乱, 金山岛顺理成章的封了港,说是要严查奸细,肃清乱党, 任何人都不能随意下海。如此一来,传递消息的渠道就被彻底堵住了,龙虎沙上那些海盗开始惊疑不定起来。
“金山岛上究竟出了什么事儿,怎么一点儿消息都传不出来了?”有人嘀嘀咕咕道,“别是咱们安排的计策被人识破了吧?”
之前赤旗帮浩浩荡荡来袭时, 他们就已经颇为紧张了,要不是提防着沈凤那边派人接应, 说不定要先把这群外援杀干净再说。然而等到赤旗帮的人进了金山岛后, 事情就发生了变化,谁也没想到来得会是那位赤旗帮的帮主!
那可是邱晟的闺女啊!一场大战,让世人彻彻底底见识到了她的能耐, 更别提叛军里还有不少人知道她手刃三人的酷烈,更是打心底里又恨又惧。要命的是,这女人跟沈凤还有些不清不楚, 若是旁人来也就罢了,她来还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这下众人都慌了,探子传回的消息也不怎么乐观, 据说沈凤重伤不起,有把大权交给那贱人的打算。这怎么能行?!
邱家的种儿,最擅长的恐怕就是海上剿匪了,若是连青凤帮的人马一并纳入麾下,他们还真不一定能打得过。也是急中生智, 几个头目就给岛上的细作派了命令, 让他们瞅准时间来一场刺杀, 能不能杀了那贱人无所谓,重要的是让赤旗帮和青凤帮反目成仇。只要两帮打起来,他们就能坐收渔翁之利了。
谁料安排的好好的,如今却没了结果,鬼知道刺杀是成是败,反正消息是传不出来了。
一旁坐着的老者冷哼一声:“这事儿多半是没成,若真成了,两帮还不把狗脑子都打出来?只是不知那贱人有没有对沈三刀起疑,若是她趁此机会动手夺权,咱们倒也能拿来当借口。”
这人是邹头目的军师,姓马。之前沈凤借刀杀人,收编右军时,他就趁乱逃了,后来搭上了长鲸帮,投靠了宁负,这才回到龙虎沙搅风搅雨,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如今出了变故,他自然也要指点江山一番。
再怎么心存不轨,他们也打着青凤帮的旗号,现在帮主重伤,又被个女子带兵入主,可不就要“清君侧”,来个“拨乱反正”?
这话顿时引起一阵骚动,有人忍不住道:“万一那贱人被沈凤迷昏了头,两人未曾翻脸呢?”
这也不是不可能啊,女子犯起痴,八头牛都拉不回来,沈凤又是个爱卖弄姿色的小白脸,要是没打起来,岂不麻烦了?
马军师呵呵一笑:“那就更要尽快发兵,给他们施加压力。若是赤旗帮为了帮主的情郎损失惨重,你说他们还会不会乖乖听令?宁先生都说了,最重要的就是把赤旗帮也拉下水,闹的越乱越好。等到长鲸帮真的发兵,这对狗男女都不会落得好果子吃!”
这听起来是有些靠谱啊,又是一阵窃窃私语,为首的终于下定了决心:“打一场也不是不行,但是那群红毛番须得上场,可别又推脱不肯出手。”
之前赤旗帮刚到的时候,他们也想过请番子出马,来个左右包抄。结果人家不乐意啊!一群凶神恶煞的家伙,还有那么厉害的船,还真不是好相与的。但是没有这群人援手,他们真没把握打过青凤帮和赤旗帮的联军啊。
马军师立刻道:“这个包在老夫身上,事关重大,那群夷人不会不听的。”
他可是清楚这群人的来历,都是宁先生找来的,也应承了开放泉州港给他们。这可是泼天的买卖,没人能不心动的。
一听这话,众人纷纷叫好,开始兴致勃勃的商量要怎么打了。
马军师倒也干脆,立刻动身前往小琉球。如今那几支西洋船就停在岛上的私港里,似乎在休整船队。之前那一仗,他们也吃了些亏,折了三条船不说,还死了人。这要是被吓住了,不敢再参战,那可就麻烦了。
虽说这支船队是在私港驻扎的,但是船上的人并未登岸,于是马军师也就顺理成章的登上了那艘模样古怪的西洋船。
这船的风帆全都是软布,此刻都收了起来,光秃秃只剩下三根桅杆。甲板上的炮也不多,但是船身两侧挖了不少洞,每一个都是炮口,看起来就让人心中发寒。他可也听说这船上的火炮有多厉害,连沈三刀都是被炮所伤,因而哪怕只剩下四艘,也让人不敢小觑。
至于船上的人,那就更让人畏惧了,一个个身高马大,虬髯红发,就跟一群野人似的。身上的味儿迎风能飘出三里,直让人想掩鼻逃窜。也是顾念着身份,马军师才摆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拜见了船队的头领。
那人也是个巨汉,眼神凶恶,面上有疤,一脸胡子拉碴,根本瞧不出年纪,只让人觉得不好对付。马军师陪着小心把要攻打金山岛的话说了,那汉子听身边传译讲完,就冷哼一声,叽叽咕咕说了些什么。
传译扭头对马军师道:“兰将军说了,他们折损太大,不想再打了。”
马军师暗道一声不妙,赶紧道:“金山岛上刚刚闹过一场,正是空虚的时候,若不趁机攻取,等到赤旗帮和青凤帮联手,可就不好对付了。将军难道不想要泉州了吗?那金山岛可是个好地方,若是能打下,割给你们也行啊。”
那传译又把话传了过去,那汉子皱眉听了半晌,开口就是一阵叫。传译赶忙道:“兰将军说了,这次不能只有他们埋伏了,得位列中军,有人拱卫才行。”
马军师听的直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