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认真听讲的白诺闻言微微一愣,她很惊奇,竟然有人能够看出她生气了,毕竟由始至终,她的表情变化,只有一瞬而已。
张了张嘴,想说没有,但当她看向谢筹的眸子的时候,便知道,他能看出来,而她无需撒谎。
“对,有点。”
“因为我吗?”
嗯?可以这么说,但还有点别的原因,但对外,确实。
“嗯,对。”
白诺回应下,话语刚落,她便看到了眼前的少年眼底那难以自持的喜悦,无神的黑眸像是化为了天空中的星辰一般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正当她以为他要说点什么的时候,却看到他直接转过了头不再吭声,一副认真的看着台上听讲的模样让白诺又点没反应过来。
这是个,什么情况?
他,是在高兴吗?
因为她刚才的肯定?
白诺愕然,突然觉得身上的鸡皮疙瘩全部立了起来有点怪异,扭了扭身子尽量的让自己忽略这一点,转头同认真听讲。
倒是因为谢筹的打岔,她原本的火气倒是散了。
只是她的火气散了,却并不代表着袁方的火气散了,甚至在见到院长后,火气更大了。
“我不愿去教导那个谢筹,资质着实太差!”
院长平淡的扫了眼身后已经不在压制自己脾气的袁方,抬手,捏起一块黑子落下:“你需要冷静点,袁方。”
“冷静,我已经很冷静的跟他解释了其中的利害,以及他作为雷系灵根的重大责任,可是那个孩子,竟然直接拒绝,半分都没有考虑,而且如果不是我的错觉,我深刻地怀疑,那个少年由始至终就没有认真的听我的话!”
袁方咬牙切齿的说道,指甲紧紧的扣着掌心,若非他是修道之人,ròu_tǐ之强劲若无灵力无法破除,怕手心都要被他自己戳穿了。
校长笑了笑,落子无悔,抬手示意对面的人继续道:“是吗?你说的利害关系,是站在谁的角度上呢?是他,还是整个上界,亦或者是你?”
“这又有什么差别,不论是谁,人与魔之间的斗争,都是需要所有人为之努力争斗的结果。没有人可以逃脱这种宿命,哪怕是仙尊大人,当时不也是为之整个人界付出了许多吗,他不过是一个少年,既然身具雷系灵根,理当如此!”
袁方说的理所应当,魔族如今再次出现降临的迹象,这件事对于整个上界来说都是一件大事。
万年前,有仙尊坐镇,所以将魔族全部重新囚禁在魔界之中。
而万年后,魔族再次出现,而与此同时出现的,是与之仙尊同样的雷系灵根,既然命运如此,那么他就该为之付出。
院长没有急着开口,只是听着袁方的谬论,嘴角止不住的勾起。
浑浊的眸子看着棋盘,似乎是在思考下一步的棋路,又像是在思考万年前的曾经。
“所以,虽然不愿,但是为了培养他,我是愿意将自己所需学的一切全部交给他,但是他自己不愿。那我们何必强求,有这时间不如将希望放在旁人的身上,我们九曲学院的天才,比比皆是。”
“这是你所认为的吗?袁方。”院长没有搭腔,只是问了句。
袁方点头。“自然。”
他所决定的事情从来都不会对此产生怀疑,哪怕是与院长的决定有所不同,也依旧不能反驳这一点。
“可是,袁方,我相信你,你能改变那个孩子。”
院长终于不再将自己的视线拘泥于棋盘,而是转头,看向了身后的袁方。
那浑身暴动的灵力在院长的注视下缓缓平静了下来,袁方有些愣怔,呆呆的看着院长,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而院长本来也就没打算等待他的回应,只是几乎平静的,告诉了袁方其中的原因,以及这其中所蕴含的,他所没有看到的事情。
“须知,这已经不是万年前,若是你口中的道理放在万年前的话或许会有人很愿意听信,毕竟他们曾经经历过那些,他们知道魔族的可怕性,知道这其中包含了多少条人命,所以为此,他们愿意付出自己的生命去达成拯救的目的。”
“但是,万年过去了,除了我们这些老家伙以外,无人再记得当时的情况,也无人还记得,魔族给整个上界人界带来了什么。”
“对于这些孩子来说,他们未曾经历过,毕竟万年的时间太久了,足够整个上界更新换代很长时间了,所以也就没人去教导他们,教他们以正确的道心去面对天道的考察。”
“这是我们九曲学院存在的目的,万年前死亡的修道者太多了,所以我们需要一所学院,去培养新的一代,好在再一次的天灾到来之前,有足够的人去抵御。他们才十几岁,还是孩子,在我们漫长的生命中,甚至连个零头都不够。”
“而那个孩子是特殊的,我不放心让他随着大流去学习,所以我才让你,指派你去他的身边,让他能够慢慢的理解,这其中的含义。我相信你,袁方,因为你是所有的我的学生中,最年轻且对这万年以及如今最熟悉的人。”
院长缓缓到来,将自己为何这般安排的理由告知袁方。
他知道,袁方的性子本就火爆,而那个孩子他也看过了,性格沉稳不喜多言,对于旁的没有过多的心思在意,或许在他眼里,也只有那个跟他一起的那位少女而已。
是的,少女,以院长这种老狐狸,他又怎会看不出白诺的伪装,只是看破不说破,毕竟是白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