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嬷嬷眼眸微眯,低声道:“莫非大老爷不想知道自己的亲娘是谁吗?”
她也是被逼急了,这才把这事给说了出来,她就不信,大老爷得知自己的身世之后,会全然不好奇。
在赖嬷嬷想来,贾赦与贾政的身世之谜是贾府里最大的秘密,莫说是贾赦了,无论是谁知道了,都会吓一大跳,在这么大的震憾弹之下,说不得也会对她自赎自身一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万没想到,莫管家却是直直的看了赖嬷嬷许久,悠悠道:“没想到嬷嬷竟然也是知情人!”
一个也字,已然暗示了许多。
这下子论到赖嬷嬷震惊了,她失声道:“大老爷早就知道了!?”
既然如此,为什么大老爷还继续忍着老太太?而且……怎么会连莫管家都知瞧了?
她还以为这是什么了不得的秘密,万没想到,其实在旁人眼中,压根就算不得什么秘密。
莫管家笑了笑,淡淡道:“按我看,什么都不知道其实是嬷嬷你啊。”
要是知道了,敢这么对大老爷吗?
他冷声道:“连大老爷的亲娘是谁都不知道,还敢帮着贾史氏欺负大老爷!”
莫管家轻蔑的直呼贾史氏,隐隐已然透露出了一些。
赖嬷嬷跌坐在地上,久久说不出话来,她现在才发现,原来大老爷身后的莫管家才是藏的最深的人。
莫管家着实不客气,不但绑了赖家上下,还顺手把赖家家里的钱财尽数抄了,直接送到东院里去,至于赖嬷嬷……
莫管家不客气的让人直接把赖嬷嬷给赶了出去,就连荣国府后面的后街贾府下人所居住的平房都不让赖嬷嬷住。
他们不好越俎代庖,代贾母把赖嬷嬷给卖了,不过不让她住在贾家的地面总是成的吧,至于赖嬷嬷一个孤老的老太婆以后该怎么生活?那就不是他们该挂心的事了。
赖嬷嬷不但痛失儿孙,伴身的钱财也没了,甚至还有家归不得。
她一心想跟贾母告状,无奈,贾赦这一次拿来抵债的可不仅仅只是赖大一家子,所有荣国府上上下下,只要是老太太、王氏、还有二房扯上关系的人,甚至连赵姨娘的兄长一家子,都尽数被他送去抵债了。
顿时这荣国府上上下下风气瞬间一清,更是各各以大老爷马首是瞻,赖嬷嬷别说要跟贾母告状了,她压根连荣国府的门都进不得。
到最后赖嬷嬷连身上最后一点子银钱也花完了,被人赶离荣国府后街,最后成了老乞婆,只能靠着乞讨渡日了。
到后来因为卖的人太多,甚至超过了荣国府的欠银,但贾赦倒也大方,只推说是利息,说什么也不肯少抵几个人,到最后徒明煜无奈,也只能带着一堆人回去了。
从荣国府里抄出来的东西好处理,不过这些人却不好管了,徒明煜也是个光棍的,直接把人往黑煤场一送。
他虽然办事上不如废太子精明能干,但绝对不是什么蠢货,自然瞧得出贾赦拿人抵债的用意。
本来这荣国府里的事与他无关,不过看在贾赦这次如此配合的份上,徒明煜也退了一步,稍稍地帮了贾赦一点小忙,直接把那些人往黑煤场一送,包管那些人这辈子也别想活着回到京城。
虽说送到黑煤场里的银子换算下来也没多少,也不过就堪堪填那数百两银子之数,不过徒明煜也不计较那一些,相较之下,能趁机交好贾赦才是真的。
别看贾赦在朝中好似个出了名的纨裤子弟,不过就这事上,只怕朝中能有像贾赦这等急智的,反而不多。
不只是徒明煜对贾赦改观,就连高明也极为佩服,“万没想到,贾大人竟然有这番才能!”
他佩服归佩服,也知道像这样的事儿也只有贾赦才能做得到。像这般的骚操作,一般人就算是想到,也不见得能做得到,也就只有贾赦这种以没脸没皮闻名全京之人才能做得出啊。
徒明煜亦是击节赞叹,收债收了这么长的时日以来,以这一次收债收的最爽。
可惜……像贾赦这般拼命的坑自己家好去还债的人可一而不可在。
徒明煜吩咐道:“另外让人送份不打眼的礼给贾赦,怎么说,他这次可算是帮了孤一个大忙啊。”
虽说贾赦的原意怕是想要坑害自家多些,不过他总算是承了贾赦一份情。
他顿了顿又道:“让人立刻去应天府,把各家女眷的嫁妆清单抄写一份。”
不信这一次不把石家给剥下一层皮下来!
高明心中一动,提议道:“主子何不趁机招揽贾赦?”
不说旁的,就这事上,朝中还真没人能想得出这一招。
徒明煜心中一动,但随即又摇摇头道:“贾赦虽有几分急智,不过这学问终究是差了些,难堪大用,况且此事说穿了终究是因荣国府内斗而起,要是让他处理朝堂大事,怕是不成。”
说白了,贾赦不过是被贾老太君和贾政给逼得很了,这才挖起自己家来了,真要让他处理起什么大事,怕是不成。
高明想了一下,也是此理,微微一叹,终究是不再劝了。
倒是幕僚突然想到一事,微感疑惑,他是外地来的,也不似京城之人本就有些先入为主的观念。
说起来,这荣国府里的贾大老爷虽说是出了名的纨子弟,可平时也不怎么见贾大老爷有什么欺男霸女之事啊。
再则,说贾大老爷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