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原以为自己身体壮实,就算穿着湿衣裳过了一两个时辰,也觉得不会有问题,哪想当天晚上喉咙就痒痒的,还拌随着发烧。这一回倒把她折腾惨了,又咳又烧还拌随着头痛,着着折腾了四五天才好。
期间,顾府也差人前来请锦绣过府给顾东临继续看病,锦绣知道了顾夫人的主意后,便借口生了病,只让蒋大夫前去。
快要中午时,蒋大夫回来了,还带回了顾府的两名下人,以及好些补品,对锦绣苦笑道:“顾世子一看不是东家本人后,便质问我,东家为何不去。我如实照说,世子担心东家,特意派两位妈妈前来看望东家。”
那两名婆子,一个穿着鸦青色碾绢比甲,一个穿深绛色缎面比甲,穿金戴银的,俱是体面人物。其中鸦青色衣裳的婆子开口道:“听说王姑娘病了,我家世子爷担心得不得了,原想坚持亲自前来探望姑娘,我家夫人生怕世子爷病还没大好,出来一趟加重病情,也加重姑娘的负担,这才差了奴婢二人前来看望姑娘。”
另一位妈妈说:“姑娘可好些了?”
锦绣笑道:“有劳二位妈妈关怀,不过小病罢了。吃两贴药就没事了,原本也没什么的,只是觉得世子也还病着,我若是再把病气过给了世子,那就罪过了,所以这才差蒋大夫给世子看病。蒋大夫医术也是相当不错的,有他给世子把脉,也是妥当的。”
“蒋大夫确是没话说,可我家世子爷的心思,姑娘又不是不知道,那可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呀。”说得一脸暧味。
锦绣却沉下脸来,“妈妈千万别胡说。世子在锦绣眼里,只是单纯的病人关系,除此之外,可就再没旁的了。”
那鸦青色的婆子愣了片刻,说:“可是我家世子爷对姑娘确是一片真心实意。”
“妈妈休要胡言乱语,我虽不是大家闺秀,可也是清清白白的女儿家,还知道廉耻二字怎么写。他不要名声,我还要呢。平白无故的就四处嚷嚷着喜欢这个喜欢那个,当我是什么了?”越说越怒,锦绣又厉声道:“麻烦二位回去转告顾世子,休要再破坏我的闺誉。若真的喜欢我,就拿出点实际行动来,先从顾府一步步跪到我父亲的坟前向他老人家请罪,若我父亲在天之灵能够原谅他,我还可以考虑考虑。否则,休要出现在我面前。冬暖,替我送客。”
那婆子不料锦绣如此气性,先是呆了呆,又觉锦绣太过清高,不由冷下脸来,“我说王姑娘,我家世子爷可是堂堂谨阳侯府的嫡公子,世代簪樱的世家望族。那可是打着灯笼都找不着的呀。姑娘可别因一时的气性,就把大好的荣华富贵给往往推呀。”
锦绣冷笑:“就是因为顾家身份高贵,锦绣区区草民,不敢高攀,也高攀不起,所以这才抱着仅有的尊严罢了。若是顾府连这都要剥夺,还不如找人来把我掐死算了。”
那婆子气惨了,却又知道锦绣目前是世子爷心尖上的人,不敢得罪太狠,只得在心里暗骂“不识抬举”,悻悻然离开。
锦绣又道:“还有,把这些东西统统都拿回去。顾家的东西,我可不稀罕,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他若真是心有悔意,日后休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
之后数日,蒋大夫天天去顾府给顾东临诊脉,每回蒋大夫回来,都要向锦绣诉一番苦。
“……顾世子脾气可坏了,今儿瞧到是我,脸色一直阴沉沉的,好像欠了他银子不还似的。”
“今日里他又提起你了……”
“……我照着东家的话转告他,顾世子当场傻住了,好半天没有说话,那些丫环婆子四处奔走相告,说世子魔怔了,把顾夫人给引了来。”蒋大夫苦笑,对锦绣拱拱手道:“东家,这顾世子我是真的不敢再侍候了,还有顾夫人,唉,虽说顾夫人生得面若桃花,可我总觉得,此人比老虎还要凶猛,只要她眼睛一眯,我就忍不住双腿打颤。东家,我是真的不想再去了。”
锦绣说:“也罢,就不要去了吧,反正他的病也没什么大碍了。”
蒋大夫犹豫了一会,说:“那顾世子……我瞧得出,对你确实是有些心思的。东家真不肯给些机会?”
锦绣淡淡地道:“人家什么身份?我什么身份?蒋大夫,你也年纪一大把了,难道不明白婚姻都要讲究门当户对?”
蒋大夫摸摸鼻子,讪讪的,拱手说了句惭愧,他活了大把年纪却没能看透,想不到东家小小年纪却看得比谁都透,难怪能有今日成就。
……
顾府!
顾东临抓着个描金花卉瓶子,恶狠狠地往地上摔去,“你这个天杀的,锦绣那么脾性的人,居然会说出那种话,肯定是你们挤兑她了。是不是?”
两个婆子跪了下来,瑟瑟地解释道:“世子爷息怒,奴婢真的没有呀。王姑娘是您的心尖上的人,借奴婢十个胆子也不敢呀。”
“是呀世子爷,奴婢真没有说半句重话呀,可那王姑娘口口就是不肯同意,死不松口,奴婢也没法子呀。”
一身淡金色细绸长衫广袖的顾东临怒气冲冲地来回踱着步子,“少给我装蒜,你们什么德性我还不清楚?在小爷面前装孙子,在别人面前就充大爷了。仗着母亲的势,在外头作威作福,你以为我不知道?肯定是你们拿话挤兑她,所以锦绣才不肯再理我的。你这两个老杀才,看我不踹死你。”
“临儿,住手。”
顾夫人进来了,带着一身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