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睁大眼,“你说什么?你敢拒诊?”
锦绣耐心道:“锦绣一介女儿身,为了自己的名声着想,可不敢随意登门,万一传出了闲话,我可没脸做人了。还请这位大叔海涵。相信老王爷是个通情达理的,自是不会计较锦绣的无礼。”
那管事心头不爽,但锦绣说得有也有些道理,可老王爷身份尊贵,居然要自己出门就医,又阴阴地道:“好,那我就回去转告我家老王爷。来不来,就看他老人家的心情,治不治你大不敬的罪,也得看他老人家的心情。”
锦绣心头咯噔一声,成王府,她可得罪不起,连忙道:“这位大叔,您这话可就过了。不是锦绣不肯上门,锦绣以前也有上门就诊的服务的,可自从总兵夫人指责我这样抛头露面有违女儿家闺誉,所以锦绣这才不得不另下规定。大叔,想必您也是有子有女的人了,若是您自己的姑娘经常去别人家里,虽说是为着给人看病,可也架不住别人那张嘴呀?总兵夫人说得很是明白,我若是再上门替人看病,就是不知检点,不守妇德。大叔,我一价孤苦女子,济世行医本就艰难,若再坏了名声,如何对得起生我养我的父母?如何对得起老王爷对我医术的肯定?”
锦绣知道,大周朝的医者地位只比商人高了那么点点,古代统治阶层为了方便统治老百姓,把大夫列为奇淫技巧,太医院里的太医最高品秩也才区区五品,若是治不好贵人的病,轻则侮骂,动辄软脑袋,这就说明医者在统治阶层心目中,根本就毫无地位可言。
而那些顶级权贵们大都又违疾忌医,一方面怕得病,另一方面又要依靠大夫救命,但另一方面,却又不愿把自己的身家性命寄托在大夫身上,华佗就是倒霉催的牺牲者。
所以,越是身份尊贵的人家,越是忌讳有医术的大夫。他们情愿自己花钱养几名医者,把他们的身家性命都拿捏在手头。这样就可以保持着权贵的神秘与风采,而不必担心自己的身体状况被外界知晓。
成王府家大业大,王府里不可能没有大夫,如今老王爷还要请她这个外头的大夫,说明老王爷的病已经很严重,她还给拒绝上门医治,确实犯了这些权贵们的忌讳。
而老王爷也不可能自降身份来到她的铺子里……想到这里,锦绣背脊冒出一阵冷汗,她心头电转着,拿总兵夫人来说事也只能哄那些普通权贵人物,对成王府级别的权贵们,就算天上下刀子都得去,否则就是大不敬。
想通了里头的利害,锦绣脑袋电转,连忙把那管事叫进屋子里,轻自塞了一绽银子给他,低声道:“这位大叔,麻烦您等会子回去在老王爷跟前多说好话,锦绣实在不方便去王府,只能委屈老王爷了。我现在马上命人打扫一间干净的屋子出来,专门给老王爷治病。大叔请放心,该说的锦绣绝不隐瞒,而不该说的,锦绣绝对守口如瓶。”
这些权贵不就是怕自己家的阴私被大夫知道后进而大肆宣扬么?这些道理她还是懂得的。
那管事看在银子的份上,面色好转不少,以悻悻地道:“好吧,你一个小女子开铺行医,确实有诸多难处,我也不为难你。等会子自会在老王爷跟前说上几句好话。至于老王爷是否肯来,那就是你的造化了。”
那人走后,锦绣也担忧了好一阵子,不过后来想通了,那老王爷病成那样了,就算真的恼她,但为了依靠她的医术,少不得要忍下心头的恼怒。而等会子她在给他治病的时候,再说一通好话。想必就能化险为夷了。
果然,到了晚上,外头使驶来了几辆神秘的豪华马车,一大群侍卫神色紧张又跋扈地围在其中一辆挂八宝盏灯的马车旁。
为首一个身形修长身穿绛红长袍的青年男子下了马来,来到车前,和着几名侍卫,扶下来一名神情虚弱的白发老者。
虽然一群人都没有透露身份姓名,但锦绣也猜出了这位老者的身份,恭敬地把人迎入内室,让老者躺在床上。
“老爷子,哪里不舒服?”锦绣轻声问。
“你就是大夫?”老者尽管身体虚弱,一双眼却炯炯有神,犀利阴冷,躺在床上却仍是保持着上位者的傲然与高高在上。
“是的。老王爷可是头晕难受?”
“本王头晕,你真能医治?”老王爷看着如此年轻的锦绣,一脸的不以为然。目光望向床边的青年。
“我说恒阳侄儿,这就是你推荐的大夫?你可别骗你叔父呀。”
一旁的青年男子开口了,“王叔,先前穆先生也是和你一样,总是头晕呕吐,请了诸多大夫都不见好,后来还多亏了这位王大夫,几贴药下肚就好了大半。”
这人声音还挺熟悉的。
锦绣望向这个叫恒阳的男子,这一看不打紧,差点让她魂飞魄散,这这这家伙,怎么就是那个叫九爷的朱子权的家伙?
朱子权很是享受锦绣的惊慌失措,不过面上却做出不以为然的模样,对老王爷笑道:“王叔,你头晕得紧,还是先让大夫给你瞧瞧吧。”
老王爷不甘不愿,目光阴冷地盯着锦绣,“也好,就让本王瞧瞧你有几分本事。”
锦绣战战兢兢地道:“草民定当尽力而为。老王爷请伸出手来。”
头晕头痛毛病一般把脉是难以诊出来的,不过锦绣仍是仔细把了脉,又看了老王爷的舌苔,又问了饮食习惯以及最近是否受过凉。
“耳鸣,头晕,食不下咽,头晕泛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