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世爵顺便把城内所有查到的地道都填平的填平,炸毁的炸毁,又让人把各处城墙守好,能补的坑洞就补上,一时半会补不上的,就派重兵守着,一点机会也没给肖伯扬。
肖伯扬万般无奈,只得在孟世爵公布的日子前一天送了一封信给他,信中先是回顾了孟世爵在临淄城“做客”时宾主尽欢的场面,着重提到自己并没有难为孟世爵,还认真思考了向朝廷投诚的事,可惜事与愿违,城内有小人作祟,才使得情势失去控制到今天的局面。
还说他自己并不想与孟世爵作对,就像当初孟世爵在城内时他说的那样,他一直对北境的军民很是钦佩,也想有朝一日能去北境为国效力,只是机缘不巧,两方才成为敌人的。然后才说了他的重点:他愿意带着残部和太行山匪投降朝廷,但要求孟世爵饶过他们兄弟的性命,让他们兄弟二人远走高飞。
孟世爵把信给连翘看,问她有何看法。连翘看完沉默半天,反问:“你怎么打算的?”
“我啊,就这么打算的!”孟世爵拿过连翘手上的信,在烛火上点着了,然后扔到盆里,“明天准时在城头砍肖仲扬。”
连翘心中纠结,既想杀了肖仲扬,让肖伯扬也尝尝痛失手足的滋味,然后再剿灭他的残部和太行山匪,以告慰许铸在天之灵。可理智又告诉她,接受肖伯扬的投降,才是最划算的,这样可以立刻结束这场战争,减少部队的损耗,让一切早些归于平静。可心里的恨意又很难平息,让她一时难以作出决定。
孟世爵看出她的犹豫,就扶着她让她休息:“行了,就这么决定,你别在这事上耗费心神,全都交给我吧,再好好睡一觉。”
连翘顺从的躺下,眼看着孟世爵给她盖好了被子要出去,还是开口叫住了他:“接受他的投降吧!我们不能因为一心为许铸报仇,就置别的兄弟性命于不顾。若是我们明日杀了肖仲扬,肖伯扬一定会发疯跟我们拼命。我们又不熟悉太行山的形势,跟山匪作战不是强项,若有兄弟因此伤亡,便是许铸也不会安心。”
孟世爵叹了口气,“那也不一定,若是明日能诱得肖伯扬带人出来,咱们的人回身趁势包围掩杀,也能全歼肖伯扬的人。”
“肖伯扬是个很有算计的人,他不会这样做的,招降吧!”连翘下定决心,拉着孟世爵说。
孟世爵低头看着她的眼睛,“可是这样的话,你心里……”
连翘闭上眼睛呼出一口气,“我没事,我知道孰轻孰重,你去吧,好好安排,别叫肖伯扬再使诡计脱逃,和苗一杰好好商量商量。”孟世爵也就没再说什么,给她放下了床帐,吹熄了灯就走了。
第二日的砍头自然就取消了,孟世爵把招降的事全权交给了苗一杰,自己还是在城里继续找地道,修城墙。苗一杰把章程拟好了,先没给孟世爵看,而是去见了连翘。
他进院的时候,连翘正穿着披风坐在院子当中晒太阳,暖暖的阳光照在连翘身上,让苍白的她看起来竟有些透明,带着点远离尘世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