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楉听了赫连珏的话,勉强想起来。
那年正好是昌乐三十七年,傅瑨一直被刺客追杀,所以只好离开东宫,去竹山寻找帮助。
但那年也刚好是李秉仁大战失利的一年,消息传回已是半余年之后,年已入深秋。
李棪、阿楉知道师傅凶多吉少,解决完手头的事情,让雏雀师傅替他们看守家中,准备和许菁离开竹山,想去羌国寻找师傅。
虽然师傅说过被俘之人无脸面回国,但是不论生死节操,他总是他们视如亲父的师傅。
可对比师傅生死不明,傅瑨的事情就在眼前,他们不好袖手旁观,加上师傅对他们的教育就是要绝对保皇,所以阿楉他们为了保护傅瑨,不得不放弃寻找师傅的计划,反而带着傅瑨四处换地方,遮掩他们的行踪。
傅瑨从来遇到刺客的次数也很多,每次都能全身而退,但那一次追杀者来得格外的多和猛。
他们三个虽然有些能力足以自保,但是李棪要护着不会武功的许菁,阿楉又因为师傅生死未卜精神恍惚,所以要敌过成百的杀手,还是有些难度。
厮杀一场之后,四人没顾得上筋疲力竭,硬是翻过一座山,躲进了偶然找到的林间的一座小庙里,那地方除了一个住持和一个小沙弥之外,连香客都少得可怜。
土砖堆砌的破损的庙墙,和已经有些褪色却迟迟没有修补的佛像,这里的一切看起来都十分贫瘠。
但周围高树掩印,外墙上又爬满藤蔓,在深林里看起来倒是一个绝佳的藏身之所。
住持很热心的接济了他们,自己和小沙弥两个人亲自动手,替他们收拾出来了两个房间,虽然陈设简陋,但对于那时狼狈的他们来说,已经是最好的居所。
……
三人吃了简单的斋饭,围坐在傅瑨和李棪的房里悄声谈着躲避计划。
“咱们在外躲了这么多天,也该早些回城。”李棪大胆提议回皇城,“这几年朝局变换迅速,陛下本就对殿下颇有意见,就怕殿下这些天罢朝,让陛下抓住错处,以后的形式会大为不利。”
“傅珣不是在宫里呢吗。”阿楉趴在桌子上,懒懒的说话,连日的奔波加上担忧师傅的下落,让她的精神有些萎靡,“朝局的事情我们还可暂放一下,现在安全逃开他们的视线才是主要任务。”
许菁倒了杯水,放在阿楉面前,轻轻抚着她的后背,她跟他们相识六年,知道李秉仁对李棪和李楉来说是胜于父亲的存在。
李棪胸怀大志,此刻顾及傅瑨的安危,虽然放心不下师傅,但还勉强可以精神一点,可阿楉毕竟是女孩,心思细腻,即便听到傅瑨有危险,也难放下犹如父亲一般的亲人。
“我带阿楉先过去休息一下怎么样?”许菁询问李棪和傅瑨,“你们商量好了过来告诉我们。”
李棪看看没精神的阿楉,心下叹了口气,现在不能去羌国实在也是没办法,傅瑨突然遭到追杀,他们不可能坐视不理,毕竟是下一代的华阳主君啊,也可能是救全国百姓于水火的最好的君王,他们不可能放弃他。
“你们两个女孩子跟我们在山里跑了这么多天,早些休息也好,不过你们别换地方了,就住这间屋子吧。”傅瑨说完起身,他从来都是很理解阿楉的那个人,“棪兄长跟我一同过去吧。”
李棪应承一声,看阿楉没精神的样子,从怀里拿出一个小药瓶递给许菁:“菁儿,你拿着这个。”
许菁接过来,打量了一下手里的药瓶,刚想打开就被李棪制止住:“这里面装着迷香粉,闻一点就能让人陷入昏迷,若是半夜有危险,就把里面的粉末撒出去,然后叫我们。”说着,他又拿出一颗小白丸,“你跟阿楉一人一半,把这颗药吃下去,到时候便能不受迷香粉的影响。”
“知道了。”
许菁接下药丸,把他们送至门边,阿楉已经自己躺下休息,许菁把药丸捏作两半,坐到阿楉床边:“阿楉,把这半颗药丸吃了再睡,等会儿被迷香粉误伤了就不好了。”
阿楉翻一个身,伸手环抱住许菁的纤腰,闭着眼睛撒娇道:“你喂我。”
许菁无奈的笑笑,真是小孩儿心性呢,想着,手里的药丸已经放进了阿楉嘴里:“你这几天精神绷得太紧了,吃了药好好休息。”
阿楉像只小猫咪似的在她怀里蹭了蹭,许菁身上熟悉的香味让她很是安心,数日来为了师傅日夜担忧的心情在这一刹那突然放松了下来。
“菁姐姐跟师兄都没在师傅跟前办过结婚礼呢。”阿楉喃喃道,语气不由得松软下来,“早知道你俩刚确定下来的时候,就该拉你回竹山,成亲多重要呀,不该留下遗憾的,解决完这件事情,咱们就去羌国找师傅,一定要让他给你们证婚……”
许菁温柔的笑着,一只手抚着阿楉的发顶,一只手拉过被子盖在她身上:“我们一定会找到师傅的,别担心……”
……
深林的晚风吹得柔和,高木浓密的枝叶在微风里淅淅唰唰的响着,像秋雨淅沥,像风之哀鸣。
那夜的火来得突然,阿楉甚至来不及起身,人已经被傅瑨带出了小厢房。
“怎么了?”她尚未清醒,迷蒙的双眼只看见了冲天的火光,和被火照映得妖冶的树林。
“我们被偷袭了,他们抓走了许菁。”傅瑨带着她飞速穿行在丛林之中,脸上是这几日从未消减过的严肃,“你们房间大火,许菁把你藏在了衣柜里,自己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