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姝倒也不愧做了羌国几十年皇后,行事上皆可见到百年大国的大气,虽然许多国家对于御医院的东西都是任由御医取用的,但其实还是有些介意药材取用过多,像她这样丝毫没有任何介意神色的,阿楉却是还是第一次见到。
“那阿楉先谢过皇后娘娘了。”阿楉微微屈膝,敬谢一礼然后在她刚才的位置坐下。
说是个位置,但其实也就是赫连珏床边一个小角。
羌国宫内不习惯用凳,大多用的是羊毛毯,和用绒毛填实的圆垫,只是这几年因为他们开始向华阳看齐,所以在这些行事、规矩上也都开始向华阳靠拢,宫里许多地方才开始用上了木椅板凳之类的。
赫连珏寝宫里木椅放得还算齐全,只是刚才赫连珏叫她在这处坐下,阿楉现在也不好意思突兀的出去找把椅子,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坐在赫连珏旁边,看起来他俩的关系倒比拓跋姝跟赫连珏还要亲密些。
“对了,还有件事情。”
拓跋姝拍拍手,把刚才阿楉和她聊到的情况跟司徒婉婉说了,
“大家现在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了,有什么事情不必再互相掩饰,司徒婉婉是我在司徒府的线人,珏儿三人要切断独孤辛芷和司徒廉齐的内外线,所以大家以后有什么事情可以一起商量,我在宫里还要继续伪装,所以大家要和睦相处,为了我们共同的目标。”
司徒婉婉很乖的点点头,在拓跋姝面前,她才是那个丝毫不吵闹,温顺乖巧的一个大家闺秀。
“我会好好帮助太子殿下他们的。”
拓跋姝很满意的点点头,赫连珏也跟着表态:“我们也跟司徒说好了的,这次她会为我们提供独孤辛芷的消息,母后不必为我们担心。”
“况且,还有杰弟在呢。”
赫连珏意味深长的看了赫连杰一眼,后者原本还在正经的喝着自己的酒,听到赫连珏暧昧的声音,才又涨红了脸,这老哥,也太不正经了,司徒都还在呢,怎么就搭着他说这些话。
司徒婉婉看了赫连杰一眼,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涨红了脸,但看着赫连珏和阿楉几乎同步的笑容,觉得刚才那话肯定没什么好意思在里面。
不过,他们三个,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司徒婉婉有些羡慕的看着他们,自己什么时候也能加入他们就好了……
阿楉是姑娘家,敏锐程度到底还是比那两个大汉来得高一点,她一眼就看到了司徒婉婉眼中的落寞,也很快明白这份落寞为何而来。
她凑到赫连珏耳朵边小声说道:“我觉得司徒婉婉应该是真心想投诚的诶。”
“我知道啊。”赫连珏也小声回她。
换来了阿楉一个惊讶的眼神:“那你还……”
“为了给她一点考验。”
赫连珏坏笑一下,眼中闪着促狭的笑意,这份没安好心的样子,倒是跟傅瑨如出一辙,也难怪抛开政敌的身份他们能玩得如此之好……
“你这样子,真是跟傅瑨没什么两样。”
阿楉想着,把心里的话直接就说了出来,赫连珏一愣,阿楉原本无奈的表情也愣在脸上,有些滑稽,两人尴尬的对视一眼,然后打着哈哈往两旁看去,想逃避一下刚才蔓延起来的诡异气氛。
拓跋姝很疑惑地看着他们俩突然之间奇怪起来的氛围,却知道现在不是问话的好时机,所以只能站起来,对他们说:
“我也该回去了,你们有什么需要的直接过来找我,剩下的部署安排就由你们自己解决了。”
她没有多说什么,甚至都没有露出一丝困惑,直接带着自己两个小侍女离开了赫连珏的寝殿。
虽然她把自己当做羌国的一张底牌,但是年轻人毕竟才是羌国真正的希望,她还是希望赫连珏他们能自己去解决羌国这次的危难,而她,只想做那个提供物资的人。
阿楉看着拓跋姝离开,觉得这个母亲做得跟华阳的母亲确实大有不同。
她对赫连珏这份完全的信任不止来自于赫连珏绝佳的能力,更来自于她对自己的绝佳自信。
这倒让阿楉越发好奇,她手中到底握着多大的底牌,让她觉得,就算赫连珏惹出更大的乱子,她都能收拾得了。
“大哥,今晚我跟阿楉留宿在你的寝宫,我们商量商量。”
赫连杰这句没过大脑的话一出来,惊得阿楉和赫连珏下巴都掉了。
赫连珏被口水呛到,这小子为什么说话总是这么大大咧咧的?这幸好是生在皇室,要是生在小门小户,他这么对一个姑娘家说话,只怕要被人揍死在外面。
阿楉勉强微笑,强迫自己不生气、不生气,才压制住了那股要拿毒针扎死他的冲动。
虽然她确实已经三十了,但是好歹还是个未嫁之女,这小子最近是跟她玩得太好了,居然连怎么说话都不记得了!
“二殿下说话,还真是率直得很啊。”司徒婉婉却没觉得赫连杰的话有什么不妥,依旧笑眯眯的看着赫连杰,下意识的夸了他几句。
末了,看道阿楉和赫连珏讶异的脸庞,才突然想到,赫连杰刚才说的,好像是今晚和李楉一起留宿在赫连珏的寝宫?
回想完毕,她的脸一下子白了三个度,神色不善的看向阿楉和赫连杰。
李楉被她的眼神一盯,觉得脊背发凉,僵笑着往赫连珏附近靠近一点,现在赫连杰应该能看清楚司徒婉婉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