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风瑾端坐在那里,盯着水面眼睛一眨不眨地看了半天,莫说是鱼,就连水花都没有,不由得有些泄气,再见慕容崇瑞,正无沉静地坐在那里,显得很悠闲,他根本就没看柳风瑾便已知道她的动作和心态了。
“钓鱼是怡情,能钓到鱼自然好,钓不到也不恼,否则就破坏了钓鱼的氛围。你看这里山清水秀,空气清新,就是坐着也养养神啊。”慕容崇瑞道,此刻,他不是那个身着龙袍的九五之尊,不是那个只会杀伐决断的绝情男人,他仿佛是一个智者,正在享受山水田园间的欢乐。
柳风瑾看着他那沉静的面容,忽然心中一动,第一次深刻地感受自己与眼前这个男人之间有着某种血缘上的联系,一定是的。
她自己曾经也有过那样的神态,曾经也有过那样的期盼,期待着能在田园风光间徜徉,哪怕什么也不做,就是享受那种心灵的平静。
柳风瑾学着他的样子,干脆自己躺在了那舒适的躺椅上,然后笑嘻嘻地看着湖面,嘴里哼着小曲,就当自己是在度假了。
慕容崇瑞道:“你哼的是什么曲儿?”
柳风瑾笑了,道:“我随便哼哼,就是唱着让鱼儿快上钩呢。”
慕容崇瑞笑道:“真的有这样的曲子?”
柳风瑾一时被问得懵懂了——当然没有这样的曲子,自己不过是随口开个玩笑,没想到这皇帝竟然当真了,她笑道:“是不是真的,等一下看鱼儿是否上钩不就知道了。”
慕容崇瑞哈哈大笑,道:“你呀,真的越来越像你娘了,简直就是一格模子刻出来一般。朕愧对你娘啊。”
柳风瑾道:“您也不必愧疚。说不定她早已原谅您了,毕竟恨是比爱更为强烈的情感,她没必要背着这股恨走一辈子,那样会很累的。”
想到这里,柳风瑾微微叹气,这种桥段似乎见惯不怪了,男人都是这样,得到时不知珍惜,失去时又后悔莫及。可是这世间唯一缺的就是后悔药。
慕容崇瑞道:“你娘她是不会原谅我的……”
柳风瑾忍不住打断他的话,道:“皇上。您能不能不要用‘你娘’这个词?从我记忆开始,我就没有娘,所以受尽夫人的欺凌。几次差点没命。如果她真的是我娘,我想,没有一个母亲可以狠心到抛弃自己的骨肉不管,如果是这样,我宁可没有这样的母亲。”
慕容崇瑞无言地点点头。道:“朕知道你受了很多苦,朕会补偿你的,一定会让你幸福的。”
柳风瑾忽然感到自己的鱼线动了动,手中的鱼竿也突然向下沉,她急忙冲慕容崇瑞做了个嘘声的手势,慕容崇瑞见状。也急忙走过来帮忙。
“轻轻地、慢点,轻轻往上提,对。轻点。”慕容崇瑞道,他的手也握在了鱼竿上,陪着柳风瑾一起顺着那鱼线拖拉的方向用力。
一群太监也紧张地在一旁观看,随时保持配合的状态。
“拉!用力拉!”慕容崇瑞道。
柳风瑾身子往后一仰,用力将鱼竿提上来。慕容崇瑞也紧张地在一旁看着、帮忙着,指挥那些太监赶紧让到一边去。
“哗啦”一声。一条通体银白色、在阳关下泛着银光的池鱼被拉了上来,到了地面上后,仍旧就是活蹦乱跳的,一点都不安分,虽然不知道这鱼的分量,但是足足一尺多长,鱼肉厚实,一看就是大家伙!
柳风瑾第一次钓鱼,又钓到这种传说中“很难上钩”的池鱼,兴奋得又蹦又跳,差点哇哇大叫了。
“哈哈,没想到,你第一次钓鱼,就钓到这么大一条池鱼!朕在这里钓了那么多年的鱼,没钓过这么大的池鱼!”慕容崇瑞哈哈大笑,显得特别开心。
万思源急忙上前表示贺喜,好话了说了一箩筐,反正无非就是皇上洪福,公主吉人,所以,连这么大的池鱼都忍不住将自己贡献出来以表达敬意。
几个小太监手忙脚乱地将那池鱼装进木桶里,乐呵呵地搬到一旁去称分量了。
柳风瑾笑道:“怎样,我的曲子有用吧?”
慕容崇瑞正要说笑,却见自己的鱼线也摆动了几下,而且幅度越来越大,他急忙走过去,用力拉着鱼竿,竟然也钓上来一条池鱼,虽然不如柳风瑾钓得那条大,但是也是一条成年的池鱼。
慕容崇瑞开心的哈哈大笑。
指派了几个太监宫女,架起了篝火,又特意命人从御膳房叫来两个专门做烧烤的御厨,在那湖边折腾了一会,慢慢就闻到香喷喷的鱼香味了。
柳风瑾忽然道:“要是能烤个鸡腿就好了,还有鱿鱼,哦,还有金针菇啊,茄子啊!”这个情景让她情不自禁地想到了野外里的自助烧烤,顿时咽着口水。
慕容崇瑞见她那馋想,忍不住想笑,急忙命人去御膳房将柳风瑾方才提到的这几样东西都拿过来。
且说,二人正在那里有说有笑地吃着烧烤,再惬意不过。
慕容崇瑞笑道:“朕仿佛一下子年轻了十岁!”
柳风瑾道:“皇上,您根本不老啊!看上去也就是而立之年!那是正当年呢!”一句话逗得慕容崇瑞哈哈大笑。
——多久没有这么开怀地笑过了?慕容崇瑞心里想着。
万思源本来是在边上伺候着的,忽然发现前面有些异常,便急忙过去处理,不多会又折了回来。
“出了什么事?”慕容崇瑞冷道。
万思源道:“回圣上,是三皇子殿下求见。”
慕容崇瑞想也没想,大手一挥,道:“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