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迟到的瞬间,乔乐与君晏同时愣住。但在思索三秒之后,他们却默契的做出了同一个举动。
躺平。
当场躺平。
正所谓在哪儿跌倒,就在哪儿躺下。反正都已经迟到了,我们就不要去了吧……
对视一眼,他俩觉得完全没有问题。
因为无论是君晏还乔乐,都不想去这所谓的家宴。
对于君晏而言,家宴就是鸿门宴。
都说最是无情帝王家,这帝王家的家宴自然也是尔虞我诈,不得安生。
尤其还是在除了自己、乐儿、老爹、二大爷外都是敌军的情况下。
这四舍五入一下,大概就是全员敌军,集体针对了。
去这样的宴会你别说吃饭了,不被膈应的喝不下水就不错了。
当然,以他君晏的个性是不至于被怼的。而乐儿吧,她能诅咒人,也没什么问题。
可会不会被怼与去不去被怼,根本就是两回事儿。
罢了,不去了,傻子才去呢。
而在乔乐的视角下,一切就更加清晰了。
因为她看过的这种场面实在是太多了。
怎么说呢?
她觉得这场宴会的流程无非下面几个。
首先就是他们的迟到,对面阴阳怪气明嘲暗讽是绝对少不了的。
紧着作为主角团的他们肯定不会忍气吞声,立刻就会给出反击。
再然后呢?当然是反派二次跳跃,再被他们二次打压啊。
反反复复,周而复始。
总之就是打太极呗。
哎,反正都要赢,那还去干嘛?干脆别去了,就当咱们已经赢了吧。
于是乎,达成共识的他们心安理得的闭上了眼睛。
而与此同时,那以睿王君霖为首的士族派,正在华丽的宴客大殿上严阵以待。
一颗颗脑瓜子快速运转,欲把即将到来的对手安排的明明白白。
好啊,还敢迟到!
妙啊,迟到了这么久!
不对啊?怎么还没来?
终于,他们的笑容逐渐凝固,因为他们一直默不作声的等到宴会结束,也没有等到该来的人。
那一刻,主位上的君玄笑了。
这笑里有窃喜,有无奈,也有复杂……
喜的是自己眼不见为净,无奈与复杂的则是自家儿子与儿媳的“孝心”。
好家伙,你们不来,妹妹妹夫外甥外甥媳妇儿不来,就来二叔也不来……
所以到头来被敌军包围的就孤自己呗?
这一瞬间,君玄忽然有一种自己是个光杆皇帝的错觉。
为何说是错觉呢?
因为一旁的老严正用坚定的眼神告诉他:陛下放心!您还有老奴呢!
君玄:嗯,行吧。
夜色渐深,这场家宴终是在众人的虚与委蛇中结束。
皇家的感情就是如此实在,实在到除了武帝君玄外,集体各怀鬼胎。
因为即便是士族一派的皇子公主与嫔妃们,依旧要为自家的利益而斗争。
他们必须体现自己的价值,以免被身后的家族抛弃。
毕竟当不了下一任武帝的皇子与公主,都不过是士族棋盘上棋子,随时可以丢弃。
马车中,君霖双拳握紧,狠狠地砸在车内的小桌上。眼下他刚刚带着楼湘告别母妃,踏上出宫之路。
今夜他们卯足了劲儿想让太子与沈三难堪,可谁料对方竟胆小如鼠,直接不来赴宴。
呵,真是丢脸的东西!
君霖好气,气到浑身无力。
楼湘:“王爷,他们近日在生意上走了不少弯路,不敢来也是正常的。您若因他们的愚钝气坏了自己的身子,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坐在君霖身侧,一袭红裙的楼湘知书达理。
她身上有种知性的贵气,是君霖十分喜欢的东西。当然,会说话的人走到哪里都不会吃亏,不是么?
君霖:“也是,这废物摊上个傻子,敢来才奇怪呢。”
笑了笑,君霖的气这才有了消散的迹象。
然而就在这时,他们乘坐的马车却猛然一顿,险些让他与楼湘撞到车厢上。
君霖:“怎么回事!”
一边伸手环住身旁的楼湘,君霖一边对车厢外的侍卫呵道。
对方跟随他多年,乃是他看重的手下之一。如今倒好,居然犯起了这种低级错误。
“王爷,是,是太子!是太子的马车!刚刚是太子的马车冲撞了我们,那驾车的正是那个叫龙七的侍卫!”
车外的侍卫赶忙禀报道。
他一方面着急着撇清关系,一方面也说着他所看到的事实。
就像君霖想的,他的驾驶技术是没问题的,有问题的是刚刚那辆忽然加速向他们冲来的马车。
要不是为了躲避对方,他也不可能忽然拉停马车……
而更奇怪的是,对方就像是赌准了他会闪躲一样,径直冲入了宫门。不闪不避,连宫门前的侍卫都用令牌瞬间搞定。
他也就是在那时确定,那马车里的人一定是太子。
因为除了太子本人,武京不可能再有人用对方的令牌。
毕竟那是废物的东西诶……
君霖:“太子?”
君霖神色一顿,刚要起身发作,自己的马车居然又向旁边偏移了一下。
楼湘:“又怎么了?”
肩膀在车厢上撞了一下,楼湘的语气也产生了明显的变化。
难道那废物还敢回来?
这一想法在君霖与楼湘脑海中同时浮现。
然而……
侍卫:“王爷,是,是昭明长公主的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