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信徒:“上哪儿捡漏啊?”
欧阳晨:“……”
抬手就给众人一顿爆炒栗子,欧阳晨暗道这些家伙办事不行,问题倒是一个比一个多。
上哪儿捡漏?当然是在楼家这儿啊!
众信徒:“老大,您跟我们说怎么捡,我们现在就去给你捡回来!”
看着眼前这一张张斗志昂扬的脸,欧阳晨一阵牙疼。
怎么捡,他也不知道怎么捡啊!
他要是知道,他还给这儿坐以待毙?
众信徒:“您都不知道,那我们怎么搞?”
欧阳晨:“都说了等,等懂不懂?太子妃说了,我们是必不可能输的。所以我们只要等着,一定会有馅儿饼砸我们头上的!”
欧阳晨义正辞严的强调道,他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但……
“不好了!有人晕倒了!”
“大夫,大夫快救救我家老头子吧!”
“来人,来人啊!”
“救命啊!”
……
欧阳晨心底的话还未说完,变故就发生了。
楼氏最大的医馆楼春堂前,一列列长队夺人眼球。春日下,所有病患与家属相互搀扶,在那长得忘不见头的队伍中摩肩接踵。
他们拖着病体一点点往前,渴望着这好不容易得来的,错过今日便可能再无机会的救赎。
其实这两日来楼家排队的,也是武京及周边城镇的穷苦人。
要不是无钱治病,要不是家中吃紧,要不是病入膏肓,谁愿意接连两日拖着病体来此等候?
因为即便等了,也可能轮不到你。
楼家家大业大不假,可他们是靠医馆与药铺发家么?当然不是。
所以这不过是他们的副业,哪儿来的那么多医者?那些本就在职的医者又哪儿有那么好的医术?
医者是紧缺的,医术极佳的医者更是紧缺的。因此楼家医馆的医治速度可想而知?
当然,也不排除某些医者身心俱疲,今日在消极怠工。
总之,楼春堂前出事了。
那一早就被老伴儿陪同着,从城外赶到此处的一名老者晕倒了。
而这位老者的晕倒并非结束,只是一个开始。
似乎是有人开了头一般,人群中陆陆续续有重病者支撑不住。他们有的东倒西歪,有的口吐白沫,有的甚至喷出了一口鲜血来。
这样的场面是十分骇人的,以至于那负责秩序的楼氏家丁都愣了愣,赶忙跑去向上面禀报了。
乱了,在此起彼伏的喧哗与哭喊声中,队伍彻底的乱了。
不止是最大的楼春堂,这一幕也在楼家的其他医馆前上演。
这不是有人故意坑害,更不是病人排练好的。他们只是因为阳关的照射,空气的污浊,自身的疲惫,以及诸多复杂原因加重了病情而已。
如果说强撑着赶到这里是为了希望,那么迟迟得不到治疗,身体不堪重负之下的结果,便是他们眼前的绝望。
第一个来到现场的是楼英,但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他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因为他只会练武,不会治病。
紧接着楼湘便命人从堂内调来医者,欲先处理眼前的事故,处理那些晕倒吐血的病人。
然而此举非但没稳住局面,反而使问题更加严重。
因为有许多晕倒者处于队伍中部,在他们之前还有同样排了一上午,因此饥肠辘辘,病情加重的人。
如果晕倒就能被先救,那我们排在前面有何意义?
是不是我们晕倒也可以?
楼湘:“该死!”
玉手微微握紧,楼湘的目光暗含冷意。
她们楼家明明是义诊,全当义务分文不取。可这些刁民呢?竟抓住一点错处不放,难缠至此。
若非今日是与沈三一决高下的日子,她定不会姑息。
虽然楼湘的想法透着股儿狠劲,但在天武的制度之下,这是无可厚非的。
因为门阀士族若非为了做样子,也不可能随意施舍平民。毕竟门阀是高贵的,门第也是极重要的。
楼湘:“怎么样?能医好吧。”
望着那在为一众病人诊治的大夫,楼湘阴晴不定的道。
看那大夫的脸色她就知道,这些人恐怕凶多吉少。
但为了楼家的名誉,为了今日的胜利,她绝不允许这些人死在楼春堂的门前。
就是拖,也得把他们拖到楼家义诊结束。
然而面对楼湘笃定的语气,那大夫却满头大汗。
因为这些人的确已病入膏肓药石无医了……
是,他也听过江湖上一些替人续命的方子。可知道有,并不代表他会啊……
别说他不会,医馆里的其他人也一样不会。实在要救,或许只能去问问宫里的太医了……
所以这位大夫迟迟没有答话,也没有话可答。
楼英:“来人,叫其他大夫来!”
楼英一声令下,又有几名大夫被推到了前台。然而结果与那第一位大夫,似乎并没有什么区别。
身为大夫,他们到底是有医德的。他们不会直说他们救不活,同样的,他们也一定不会保证他们可以。
毕竟这草菅人命,乃是医家之大忌。
看着沉默的大夫们,患者家属们也心急如焚。他们哭着祈求,却得不到半点回应。
直到这时好些人才回忆起来,昨日来义诊的病人大都是领药而去,怎么入门的,便也怎么回去。
所以他们不辞辛劳的蜂拥而至,心怀虔诚的苦苦等待,究竟有什么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