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相宜这话一落,似是驳了池映寒这么多日的判断,池映寒却也知道能在朝廷当差的不可能是傻的,但他还是相信这么多天沈潋对他们的仗义。
“没那么严重吧?我瞧着沈潋还挺好相处啊。”
顾相宜实在是太清楚池映寒多没城府了。
顾相宜提醒道:“面子上过得去便行了,深交便罢了,我们同那沈潋,不是一路人。”
池映寒一时想不明白,他同沈潋相处还是蛮愉快的,小祖宗怎么睁开眼便瞧不上他?
顾相宜见他仍是一副不解的模样,郑重的解释道:“我问你,你知道刑部同天策卫的关系吗?”
顾相宜猝不及防这么一问,倒是让池映寒有些懵了,他只是个草芥,朝廷的事态,他并不清楚。
只听顾相宜提出他犯的第一处错,道:“刑部是很古老的查案、断案体系,而十三卫所是后派的。先帝在位时,十三卫仅是军事机构,隶属于军队。但到了当朝,十三卫权能越发泛滥,甚至可以直接审理本应由刑部审理的案子的时候,他们的关系便混乱了。当朝局势也由此越发不稳,埋下了祸根。但纵使如此,我们这些草芥也不能直言世道已乱。你只需清楚,刑部与十三卫现在关系十分紧张,即便是你三叔现在见了十三卫都须给其三分面子,你有什么理由对沈大人这般差遣?我真是被你惊得脑瓜仁儿都疼!”
池映寒:“……”
“还有,他现在对你客气、对我们热情,目的皆是为了他要查案,我则是案发时唯一留存的当事人活口,所谓的热情、客气、仗义,背后皆是有利益在,所以你能不能对外人多一些防备?别整天像个傻子一样只知道什么手感,搞不好哪天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笨猪!”
池映寒听了这话,小表情越发的委屈了起来。
他完全没想到这背后还有这么个利益关系在,但是……
顾相宜对他的评价居然是“满脑子只知道想手感的笨猪”!
太受打击了……
池映寒当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顾相宜见他这么一副快哭的表情,一时也有些反省自己是不是话有些重了。
顾相宜随即缓和道:“好了好了,别在这儿装哭啊,我只是提醒你——以后谈天说地可以,私事或者刑部的事千万不要同他乱说,你怎么知道人家是不是同你套近乎,套你的话?”
“昂……我知道了……”
池映寒继续一脸委屈。
顾相宜见他还是一副无辜的模样,心里不免有些不舒服。
“罢了,这事儿便翻篇,咱们换个话茬罢。”
“昂……”池映寒小心翼翼的回复着顾相宜的话,只听顾相宜道:“咱们这次出行这么多日了,想来院试成绩也该放榜了吧?还不知你能不能中呢!”
池映寒:“……”
这个话茬,未免有点让人忐忑了。
要说县试府试的时候,他还没这般紧张过,但这院试,池映寒打实叫不准。
却说这日,还真就是院试放榜的时期。
池家的老小们眼下这么长时间都未见池映寒回来,哪里还有心思在意院试放榜的事儿?
只是令她们没想到的是——
放榜这日,王春燕竟是来了。
她一介杀猪女,每次登池家的门都怪不好意思的,但这次实在是见情况古怪——她已有许多日没见顾相宜上堂,按说池映寒考完了院试,她不可能不操持生意啊。
况且不止,连池映寒的消息,她也未再打听到。
今儿放榜这么重要的事,也不见有动静。
王春燕这才来到池家大门前,问着家丁道:“我能见见二哥哥吗?见不着二哥哥的话,二嫂嫂也行。这放榜之日,他们也没个消息,我怪担心他们的。”
家丁也认得这是王春燕,遂派人回去通禀夫人们。
此刻老夫人尚因孙儿失踪而难过。
这般难过,竟是连七姐儿都哄不好的。
这时有家丁来报,说王春燕来打探消息,老夫人哑着嗓子,道:“让归雪阁的招待她罢。我是不想见,这段日子谁也不想见。”
得了老夫人的话,王春燕这才能大大方方的进了池家。
虽然王春燕同池映寒交往久了,但池家这富贵人家的院子她还从未见过,一路上东瞧瞧西看看的。
池家的院落布景,当真繁华。
“诶!话说我二哥哥二嫂嫂呢?现在可还在家?”
家丁听闻这话,支支吾吾的道:“老夫人吩咐了,让归雪阁的招待你,你若有什么事儿,同他们商议。”
“哦……”
王春燕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直到来到归雪阁门口后,那家丁便离去了。
看着归雪阁这么华丽的牌匾和题字,王春燕不由得有些发愣。
不过好在她最近研究出了更好吃的肉干秘方,到她那里买小食的人络绎不绝。
王春燕想着自己最近有了些钱,日后也想要一处这样华丽的院落和牌匾。
谁料,王春燕正看着眼前的布置,便听闻一声:“春燕姐姐。”
王春燕一看,眼前这孩子竟是池映海!
“诶呦!我的小宝贝儿,我见你也许多天没上堂里去了,嫂子近来是有什么事儿吗?怎么连生意都不顾了?”
听闻这事,池映海看了眼屋外尚还有丫鬟走动,这才将王春燕拉入了院内,道:“春燕姐姐你进来,我同你说。”
王春燕尚还不知池家生了什么事儿,池映海见她来了,便将运盐出事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