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旺被呛了几句,也来不及仔细品味,赶紧接口;
“可是叔父,失去了长安主事的位置,此消彼长之下,儿就无法和大兄再挣下去了,我的好叔父呀,儿哪能再沉住气,您老人家赶紧给出个主意吧。”
崔有德狠狠的瞪了崔旺一眼,出声呵斥道;
“瞧瞧你那点出息,这个事儿就把你弄成这样,若是将来做了大族长,那事情更多了,到时候遇见更大的事情,你还能如何处置?”
被呵斥一顿的崔旺,总算冷静了下来,耷拉着脑袋,愁眉苦脸的看着崔有德;
“是叔父,儿知错了,这里恭听叔父教诲。”
崔有德拍了拍衣衫的下摆,抬起头来看着崔旺;
“这才像那么回事儿,当年老夫也是像你这般的慌乱,也同样的被下了这长安城的主事位置,只是那时候,这里还不叫长安城,还是老名字,叫大兴城呢!
当年老夫慌乱之下,做出一些失误的决定,结果就与大族长的位置彻底失去了缘分,输给了你的阿耶,时至今日,还是老夫的一块心病。
如今,看着你处处都和老夫那时候一模一样,我真是不忍心看着你,在重要的时刻,重走我当年的旧路。
是以老夫提心你,首先,长安城的主事虽然重要,倘若做出一些成绩,也确实是更容易坐上那个位置,
但并不是说,不做长安城的主事,就没有了资格再去竞争,再者说了,你也没有彻底失败,大兄也并没有宣布,下一任大族长的最后人选。
所以不能慌乱,也不能气馁,更不能慌不择路,胡作非为,先稳住自己的阵脚,再说其他。
机会有时候也是等来的,局势每时每刻都在变化,并不是一成不变的,所以你要做的就是,明哲保身,蛰伏起来,韬光养晦。
等到时机到来的时候,出手就是惊天妙手,到时候所有族老都睁眼看着的,再有老夫亲自出马,还怕那位置跑了不成?”
有了这定海神针坐在这里,崔旺焦躁的心绪,才慢慢稳定下来,他终究不过三十岁出头的人,真的遇到了大事上,和这些活了大半辈子的族老们比起来,还是差了很多火候的。
“那叔父,大兄来了之后,儿应该怎么做,真的将一切事务都交给他手里?”
崔有德看了崔旺一眼,慢慢吞吞的说道;
“当然要交了,不然你想违抗大族长的命吗,你有那个胆子吗?
这可是开过祠堂定下来的,你敢违抗大族长的命令,清河崔氏顷刻之间,就能叫你一无所有。
即便大兄卧榻不起,半身瘫痪了,也没人有胆子去违抗大族长的命令,更何况是开过祠堂商讨出来的局面,谁敢违抗一句,崔氏五房正宗就要群起呼应,那还了得?”
崔旺很是有些不服气,咬牙切齿的说道;
“可是叔父,叫孩儿拱手相让,这苦心经营了一年多的局势,儿真是不甘心呐!”
崔有德生怕这和自己最是相象的侄子,急火攻心一下,利令智昏做出傻事,便耐心的解劝着;
“你不甘心又能如何,你别忘记了,你阿耶虽然是瘫痪在榻,这崔氏可是没有病的,所有地方都是正常运行着。
别说你了,就是老夫都没有胆子,敢去和整个崔氏五房正宗相抗衡,那是愚蠢至极的行为,千万莫要为之。
你最好收起心思,我崔氏的力量,比你想的还要厉害许多,大族长只要还能说话,只要犯了族规的,大族长一句话就能把这五房里头,任何一个人,一生拥有的荣华富贵,和所有大权,全部化为乌有,成为灰烬。
别看老夫添为掌管刑罚的第一族老,却始终调不动,崔氏家生子里第一大姓的周家。
他们周家的人马,老夫一个都无法调动的,那是八百多年来,只服从崔氏大族长一人的铁腕力量。
你难道不知,那周家就是崔氏大族长的元从禁军,周家一出动,就是必死之局,不死不休。
只要你阿耶的大族长令牌一出,只要你阿耶的嘴还没有瘫痪,哪怕说出人生的最后一句话,
那周家的大家长,接到大族长令牌的那一刻,立马就会调动周家所有的壮男,开始安排布局,被追的叛逆就是个死人了。
周家一旦接到大族长的令牌,就会满天下的追杀叛逆,跑到天涯海角,也得被抓回清河崔氏的老宅,受那三刀挖心的酷刑。
八百多年来,族长令牌出动了一十二次,周家从来不会叫人失望,也没有一个嫡亲子,能躲得过去,全部被抓回来挖心而死,所以,那族长令牌一出现,就是个死局,谁也解不开的。”
崔旺耳朵里听着叔父的解劝,心里是很不服气的,心里想着,我可不是之前那十二个无能的,我从十三岁就开始训养自己的死士,上千个忠心耿耿的奴仆,便是将来有个万一,想要抓我哼哼……
崔有德哪知道这侄儿心里的想法,若是知道了,可不得把他吓个半死,这会儿依然是喋喋不休;
“你们两个兄弟都忽略了这些,一门心思的想着,去和周家作对抗衡,却不知那周家的重要性,唉……蠢材,真真的蠢材也。”
崔旺听见周家这两个字,立马就想起来,那该死的贼女人了,浑身抱劲儿,紧紧攥住两个拳头;
“叔父,您也不是不知道,儿养了十几年的跟班小厮,又是从小一块长大的。
当年只犯了一点错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