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帆!”温酒死死扣住赵帆扯她衣衫的手腕,嗓音也颤了几分,“你敢这样对我,来日必被碎尸万段,不得好死!”
赵帆一把按住了温酒的手,硬生生压在冰凉的扶手上。
他冷笑道:“那也要看你有没有命活到那天!”
声落间,窗外大雨滂沱,茫茫夜空电闪雷鸣。
温酒在赵帆俯身吻下来的那一瞬间,张嘴狠狠的咬住了他的脖子。
这一下,用尽她全部力气。
带着玉石俱碎之势。
顷刻之间,带着铁锈的温热液体蔓延温酒唇齿间。
“温酒!你找死!”
赵帆大怒,一巴掌打在温酒脸上,将她打得翻身跌倒在地,撞翻案几,花瓶摆设砸的稀烂,瞬间满地狼藉。
温酒趴在地上,艰难的喘了两口气。
她抬头擦去唇边血迹,抬头时,左边脸高高肿起,鲜明的五指印泛着青紫。
饶是如此狼狈模样,温酒看向赵帆的眼眸,却是这一生都鲜有的孤高冷傲,“温某同殿下一向只有两种可能,要么,做两不相扰的陌生人。要么……你辱我一分,我要你命!”
“要我命?就凭你?!”赵帆怒极反笑,颈部流出的血染红了白色的衣领。
他俯身靠近温酒,咬牙切齿的冷笑,在暗沉的火光笼罩之下,显得尤其的可怖。
温酒手脚并用的往后退了两步,直到背抵着墙角退无可退。
她才卷缩着身子,强行压制着满心的恐慌和厌恶,可饶是如此,还是忍不住浑身轻颤,“赵帆……我的手也是沾过血,杀过人的!你不要逼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本皇子就在你面前,你本事就杀啊!”赵帆闻言,顿时大笑着倾身而下,如同吐着蛇信子的毒蛇一般吻过温酒的脸颊,“你若是杀不了本皇子,就只能……”
他一把掐住了她的腰,嗓音骤沉,“只能认命做本皇子的人了。”
温酒的脸色瞬间煞白,抬手就去拔头上的步摇。
就在这时。
殿外内侍匆匆来报:“殿下!不好了殿下!昭仪娘娘她……从屋檐摔落,眼下快、不行了!”
赵帆身子一僵,一把推开了温酒,扶墙起身,回头,哑声问道:“你说什么?”
那内侍疾步入殿而来,还没来得及开口回话。
下一刻。
赵帆忽然转身大步朝那内侍走去,一把将人拎起来,厉声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殿下节哀,刚才冷宫那边递话来,说昭仪娘娘日日思念皇上,时常爬上最高处的屋檐远望,今日落雨,屋檐瓦片甚滑,就、就摔了下来……”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赵帆拂开,撞在了桌案上,痛的出不了声。
赵帆站在原地,青筋暴起,愤怒至极,好一会儿才深吸了一口气,甩下一句“在这好好看着温酒!”
随即,疾步离去。
飞雨被风吹入殿中,寒意侵袭温酒全身,她拉过一旁的纱帘罩在自己身上,闭上眼,死死咬着牙关,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强忍着,将泪意倒回。
“温掌柜……”那小内侍犹豫了一下,罗汉床上的小毯子拿过来,轻轻的盖在她身上,小声道:“昭仪娘娘快不行了,四皇子他暂时没有闲暇再来为难您了,您……千万要保重。”
温酒长睫轻颤,哑声道:“多谢。”
“温掌柜客气了,之前在凌云山的时候,若不是有您和谢大人,小的也活不到现在。”
小内侍说着,退到了一旁。
一个做奴才的,能做的,也只是给恩人添个毯子,别的什么都做不了。
也不敢做。
温酒卷缩在墙角,心情久久没有平复。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开口道:“吴昭仪……”
小内侍连忙接话道:“这昭仪娘娘也是可怜哪,手脚都摔断了,眼看着就不行了,就算太医院那些太医是华传世,恐怕也救不回来了。”
温酒没说话。
从高处坠落的痛她亲身尝过,太痛了。
痛到让她不敢回想,不由得抓紧了身上的薄毯。
小内侍见状,也不敢同她多说话。
温酒沉默着。
殿内黑沉沉、静悄悄的。
门外雨打枝叶的声响,变得显得异常的清晰。
大约过了半盏茶的功夫。
殿外忽然脚步混杂,有人在大雨中七嘴八舌的劝:“殿下!昭仪娘娘已是冷宫之人,您这样把她带出来于理不合!会被皇上怪罪的啊!”
赵帆却毫不理会,抱着一个血肉模糊人疾步冲进门来,厉声吩咐随性的内侍宫人,“掌灯!整个思华殿都给本皇子掌灯!立刻焚香!去取新衣来!”
一众人鱼贯而入,顷刻间,便将整个思华殿的灯盏都点亮了。
温酒眼前一花,便瞧见赵帆把那个出气比进气多的血人小心翼翼的放在罗汉床,一把拉过宫人们递上的锦衣华服裹在那人身上。
“母妃……”赵帆几乎是整个人坐在罗汉床前,紧紧的拽着吴昭仪的手,嗓音颤的慌,“儿臣带您回思华殿了!您睁开眼睛看看啊!都是儿臣不好……儿臣应该早些接你出来的……”
温酒窝在桌子后面,卷缩成一团,努力的让自己看似不存在。
她活了两世,见过赵帆很多次,都觉得这人自私至极,不择手段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争权夺势。
可这一瞬的赵帆,似乎也有那么一点人样。
吴昭仪满脸是血,艰难的睁开眼,浑浑噩噩的看着赵帆,喊得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