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因为少女生命的消逝而悲戚,酒肆外的雨声更大了,而这时,疯狂赶路的三人,也终于进入到了芦城之内。
李言溪皱着眉头看着越发磅礴的大雨,对着身边的燕北说道。
“燕大哥,你先在芦城里找个地方落脚,等我们救完人会找你的。”
似乎是看出了李言溪眼眸之中的担忧之色,燕北点了点头,就在芦城的入口与二人分开。
李言溪与徐久儿对视了一眼,然后飞速的向着城南的酒肆飞驰而去。
可不知道为什么,少年越是奔跑,心头的那抹不详就越是浓郁,一直来到酒肆的门口,看着紧闭的木质房门,他甚至都有些不敢去推开。
而就在他踌躇的这片刻,徐久儿来到他的身旁,手轻轻的放在少年已经被雨水打湿的肩头上,看着他说道。
“我们进去吧。”
用力的擦了擦脸上的雨水,伸手推开了酒肆的房门。
屋内,柳听白沉默的坐在床畔,而明叔,正在轻轻的把一块白绫盖在了江影的脸上。
那一刹那,李言溪的心中仿佛有什么东西碎掉了,因为他明白,只有死人才会把那块白绫该在脸上。
他终究是回来晚了一步,他的手在微微颤抖着,手中那株闪耀着梦幻星光的净心草此刻,变的无比沉重。
站在门口的徐久儿,看着已经毫无生命气息的少女,沉默的低下了额头,纤细的手缓缓紧握成拳,就连指甲都深深的嵌进了手掌之中。
柳听白一脸冷漠的看着李言溪,越看,越是生气,其气息起伏也就越大,直到她再也控制不住,狭小的酒肆里陡然之间刮起了一阵狂暴的风。
愤怒的柳听白几乎要变成万兽山脉里最残忍可怕的野兽,一把抓住李言溪的衣领,脚下发力猛然的向着后方的墙上撞去。
轰的一声巨响,酒肆的一面墙上,数道裂缝应声而现,柳听白双目含泪的怒视着李言溪,一字一句咬牙的说道。
“小子!你要给我记住,你欠这丫头一条命!她是为你而死!”
被柳听白提在手中的李言溪没有丝毫的反抗,沉默的低着头,一句话都没有说,目光之中只有少女往日里那每日的问候以及贴心的照顾。
看着场间的一切,徐久儿与明叔并没有阻拦,因为他们都知道,江影是三师姐最疼爱的弟子,却因为替李言溪挡刀而永远的失去了生命,无论出于何种理由,他们都没有办法去阻止暴怒的柳听白。
本以为还要继续发、泄怒火的柳听白,语气却陡然之间变的落寞了很多,女人揪着李言溪的衣领,看着他说道。
“那丫头,到死都在惦记着你,她让我不要怪你,不要恨你,甚至让我转告你,一定不要丢掉你的那份信念!她很喜欢看你的眼睛,所以希望你的眼睛能够永远的清澈下去!”
听着柳听白嘴中的话语,一滴不知道是眼泪还是发间的雨水,落在了女人白皙的手背之上,于是柳听白明白了,因为她从那滴液体之上感受到了热量,以及少年的意志,那份火热,永远都是屋外冰冷的雨水所不能比拟的。
可就在这时,在场所有人的脸色忽然变了,就连一旁沉默不语的明叔脸色都变的有些白了。
因为此时的大地在颤动,就连无处不在的天地元气都微微的颤抖着。
窗外的大雨依旧,芦城的西面,出现了一座黑色的巨辇,巨辇之上,一身纯黑色龙纹铠甲的赢战,侧卧在其中,单手撑着下颚,目光残忍的注视着这座在他眼中逐渐清晰起来的城池。
巨辇旁,一脸阴沉的白池就这么步行在磅礴的大雨之中,丝毫没有在意此时在他身上肆虐的雨滴,蓝色的长袍已经沾满了泥泞,脸上的雨水让他的头发凌乱的贴在他的皮肤上,有些难受与难看,可他连伸手梳理一下自己被雨水打湿的头发都不敢。
因为在此行的队伍之中,他连举伞的资格都没有……
而余春则更加卑微的跟在他的身后。
紧接着,第二座辇出现了,这是一个玩世不恭的短发男人,他的目光之中只有常人难以察觉的老谋深算。
不过最是让芦城群众为之侧目的则是天上那两个踏空而行的男人,一个银袍,一个灰袍,风雨雷电交加之中,好不霸气。
越来越多的人出现在了芦城范围之内,两座巨辇过后,剩下的就只有骑着战马身披黑甲的骑兵方阵。
三千名黑甲铁骑沉默的跟在两座巨辇后方,每一次的马蹄落下,都是那般的整齐与肃杀!
明叔与李言溪等人早已从酒肆中走了出来。
明叔脸色有些苍白的看着天空之上的二人,有些不可思议的说道。
“竟然来了两个九阶!”
而柳听白的目光则是落在了那个躲在白池身后的余春身上,一切都已明了,能够雇佣的起暗盟六阶杀手的人,自然是非富即贵,而那身穿黑纹龙铠的年轻男人,毫无疑问的有这个资格。
卫国最耀眼的那个皇子,李言溪命中的宿敌,未来的卫国皇帝,赢战。
场间的一切,让李言溪的眼眸微微眯起,柳听白站在他的身旁说道。
“害死那丫头的人,就是白池身后的余春,也是眼前的所有人。”
一道身影闪过,还未来得及休息的燕北也出现在了李言溪的身后,看着即将到来的那些大人们,轻声呼喊到。
“大人……”
剑阁后山的崖洞里,望着洞外的雨帘,肖云起缓缓的叹了一口气,慵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