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阳城的人们并不知道皇宫那处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是凭借本能的感觉到皇城那里在发生着什么大事。
轰的一声贯彻天地的巨响,几乎震聋整个辰阳城里所有人的耳膜,就连一直专心在雪中玩手中木质物件的小男孩也是吓了一跳。
但他什么都看不见,也什么都感觉不到,只是看了看天空逐渐停止的雪,有些落寞与不舍的把目光继续放在了手中的木质玩具上。
而那些可以看见的人们则是彻底的被震惊了,距离皇城最近的那些居民们,有些惊恐的看着几乎被夷为平地的皇城废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金銮殿的废墟中,黑龙胭脂半跪在地上,捂着自己的断臂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赢宣手持着龙脊剑,看着自己的皇城,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口上那道极深的剑伤,沉默不语。
胭脂喘着粗气,从地上站起身子,目光有些复杂的看向那处沉默的赢宣说道。
“他……死了么……”
就在这时,赢宣的眉头皱了皱,然后有些痛苦的咳了几口淤血,目光冰冷的回答到。
“没死,但……应该无限接近于死亡了。”
胭脂身上黑色的龙鳞已经褪去,看着已经止住血的断臂处,语气有些寒冷的说到。
“是不是现在挺后悔的?”
赢宣冷漠的看了胭脂一眼,然后冷哼一声,没有说话,再次坐在了已经破损不堪的龙椅之上。
后悔?他如何不悔,当年因为惜才强行以那个女人为质才把他留在身边,就算他天资绝世,他依然不曾后悔过培养了这把剑十年。
可谁能预料到,这把剑的剑锋竟会这般锋利,锋利到他一个九阶剑神都心颤的地步,自己与黑龙联手都无法彻底将他击杀,甚至被他抓住机会断了黑龙一臂,还一剑重创自己。
看着满地的残骸与那些几乎已经不能称之为剑的碎片,他第一次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无力感。
游子安走了,自己再也无法感知到他的存在,虽然自信两人带给他的伤势更为严重,可他终究是没有死,以他的资质就算现在已经虚弱到与常人无异,只要给他时间,他依然还会剑指皇城。
再次痛苦的咳了几声,然后冷漠的对着空气说道。
“传朕旨意,卫国全境上下,凡取游子安项上人头者,赏黄金万两,加官晋爵。”
片刻间,几名身着黑甲的人出现在他的面前,跪拜领旨,其中一人有些为难的说到。
“陛下,可他的实力,我等不知……”
赢宣闭上眼睛,挥了挥手说道。
“现在的他,与常人无异。”
“谨遵陛下圣命!”
说完几人便领命而去,只是离去的身影有些狼狈,有些颤抖,如此惊天之战,他们有幸能从这场战斗的波及中活下来,已经实属不易。
现在要举国上下追击那个男人,饶是他现在已经身负重伤,依然让他们感觉到如山般的压力。
胭脂来到赢宣的面前,看着他说道。
“我要回寒潭养伤了,你能猜到他去了哪里么?”
闭着眼睛的赢宣摇了摇头说道。
“整个卫国,没人猜的透他的心思。”
沉默了片刻,胭脂离去了,留下了赢宣一人独自坐在废墟里那个破损的龙椅之上,不知在想着些什么……
……
而重伤的游子安又去了何处呢?
没人猜的到,因为他此时还在辰阳城内,借着最后一击他离开了皇城,所有人都以为这样的一位九阶剑神必定会全力远离辰阳城,然后找个地方养伤恢复,再伺机卷土重来,剑鸣辰阳城。
可所有人没又想到的是,他离开皇城后,就开始步行走在皇城周边的街巷里,饶是他已身负重伤,面色苍白如纸,他的头冠依然没有乱,他很缓慢而仔细的走着每一步,踩着将化未化的积雪,漫步在这片居民区中。
然后他看到了一户人家的门口,蹲着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儿,男孩儿没有被那惊天的巨响吓到惊慌失措,也没有理会因为寒冷空气而冻的通红的小手,而是专注至极的摆弄着手里有些磨的发亮的木质玩具。
那是一个在辰阳城坊间可以随意买到的益智玩具,人们好像称那个东西为魔方。
男孩儿专注的拨弄着手里的魔方,哗啦哗啦的滑动声很是动听,虽然不时出错导致颜色紊乱,但男孩儿依然不急不躁的摆弄,换做其他的孩子,大概早已丢掉了手中无趣的玩具,跑去找娘亲讨钱去吃了吧。
小孩儿的动作仿佛有种能够让人静心的魔力一般,游子安越看,觉得越有意思,越看越发觉得这个男孩儿顺眼。
于是他的心底升起了一丝异样的感觉。
不知不觉间,他渐渐的蹲在了男孩儿身前,认真的看着男孩儿一次又一次的失败,丝毫没有在意街上的雪水打湿他的衣角。
而男孩儿也没有注意到他的身前多了一个俊美的白衣男人,依然专注的低头拨弄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已经拼凑好大部分色块的孩子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开始犯难起来,有些不知如何下手。
这时,他的身前发出一道声音,同时出现了一只手,手指向那处没有拼凑好的方向,说道。
“你应该这样……”
男孩没有抬头,却是听从了他的指示,开始再次拨弄,不一会儿,男孩儿举着已经拼好色块的魔方开心的笑了起来。
然后他抬头看到了那个白衣的男人,用红肿的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