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的这一剑很扎实,很强大,但此刻的李言溪也很强大,因为这是他人生之中第一次如此愤怒,如此的想要伤人。
李言溪拔剑,仅仅只是这一个拔剑的动作,身周三丈的天地元气骤然间便来到了他的剑上。
他的身体火红而明亮,炽热的气息不断的炙烤着身周的空气,身前的空间之中,都因为这种炽热而产生了扭曲感。
所以这一剑的剑道受到了轻微的阻碍,就这是这轻轻的阻碍,却让李言溪的剑得到了一丝空隙,少年抬剑上挑,那一剑的角度微微向上倾斜,然后擦着他的头发掠过,击在了屋内的房顶之上。
轰的一声,房顶被掀开了一个大洞,李言溪的发髻也被这一剑斩开,黑发狂舞。
屋外的月光,柔柔的照进了屋内,落在少年有些单薄的肩上,显的格外有些寂寞。
秦月目光警惕的看着李言溪,因为他从很小的时候,就听过一个传说,那位曾经的国师大人,最是擅长越境而战,少年这简单的一记上调,便避开了他必杀的一击,这足以说明了很多的问题,尤其是他身上正在散发的赤红光芒。
常年的跟随在赢战皇子身边,他当然知道这红光代表的是什么,那是皇族最强的功法。
焚帝决……
直至此刻,他才真的相信,这个少年是游子安的学生,原来游子安真的还活在世间!
看着秦月目光中的震惊,李言溪提着剑,缓缓的倒退出屋,来到了屋外的空地之上,淡淡的说道。
“出来,不要打扰她老人家安息之所。”
秦月的目光眯的更加厉害,更加危险,他来到屋外,看着月光下散发着红色光芒的李言溪,声音寒冷的说道。
“今夜,你必须死在这里。”
李言溪有些凄惨的笑了笑,说道。
“这些年在山中,我遇到的每个敌人,几乎都比我强上很多,不知道是因为我足够幸运,还是某些什么原因,我总能活下来。”
“……”
秦月沉默了,这世间没人敢小看游子安,那么自然的也就没人敢小看他唯一的学生。
于是不在说太多的废话,他举起了手中的剑。
李言溪也举起了手中的剑。
几乎是同时,两人的脚下发力,地面上那由简陋的青石铺成的小路骤然龟裂,一红一银两道身影狠狠的撞击在一起。
两把剑砍到了一起,剑刃交汇之处,一道气流从那一点喷薄而出,凌冽的剑意开始在这个小小的院子里不停的肆虐着。
李言溪感受着从剑身上传来的那巨大的力道,仅仅咬着牙关,死活不肯退一步。
他的心中此刻只有一个念想,那就是不顾一切的杀掉眼前这个银甲的男人,目光之中的杀意,几乎要化为了实质一般的存在。
而相对应的,秦月从少年的目光与剑中,感受到了李言溪那澎湃而疯狂的杀意。
不由的再次加重剑的力道,然后猛然的劈下!
哧的一声轻响,那是剑锋划破衣衫的声音,秦月的剑顺着李言溪的剑刃划下,然后落在了少年的胸口之上,几朵鲜艳的血花,在空中绽放,李言溪的身体向后极退。
他胸前,被斩开了一道不算太深的创口,血开始缓缓的滴下。
天地元气的精纯度,与力量的比拼,是他输了。
可对于秦月与李言溪二人来说,受伤远远不是结束,他们的目的是杀死对方,因为这是真正生死相搏。
秦月脚下再次发力,踏破青石,银色的铠甲在月光下闪耀着森然的光,他的身体化为了一道银色的流光,举剑直刺向李言溪的胸口,速度快到李言溪的眼眸几乎有些跟不上。
一经施展焚帝决,李言溪的感知便一直散播在他的身前,所以他甚至根本不需要看到秦月的身影。
因为感觉的到,所以他能更快的做出反应,在秦月踏碎青石地面的那一刻起,他就猛然的将身体躬下,半蹲于地面,那些正在燃烧着的天地元气开始疯狂的涌进他的剑中,剑身都变的有些开始赤红,焚帝决瞬间被他催动到了极致。
就在他半蹲于地的同时,秦月这急速的一剑也随着他的身体到了。
此前秦月瞄准的一直是少年的心口,他坚信着,这个少年没有足够的反应速度来躲过自己这一剑,然而就当他剑锋所至的同时,那少年却在他的眼前就这么平白无故的消失了。
依然快速前冲的身躯上,秦月的脸色有些苍白,不仅仅是因为他这一剑将要刺空,因为他陡然间发现这个少年不是消失了,而是有些狼狈的躬起身体,来到了他的身下,来到他的胸前!
下一刻,一股巨大的力量狠狠的轰击在了他的胸甲之上。
李言溪没有刺,没有砍,而是用着那赤红的剑身狠狠的拍在了秦月的胸口。
秦月只感觉胸口一阵血气翻涌,甚至于,他的身体也随着这股巨力失去了控制,向着半空之中飞去。
然后他开始恐慌,因为他的身体被李言溪这全力一击给拍到了半空之中,他此时没有任何可以借力的东西,他还只是一个四阶的大剑师,不是那些七阶与八阶甚至更上的大修行着们。
李言溪的攻势并没有结束,在秦月身体上飞的同时,他双手握剑,更多的天地元气经由他的经脉快速的注入到他的脚下。
脚下的青石变的更加的细碎。
李言溪的身体化为一道冲天的赤红流光,随着秦月的身体一同来到了两丈高的半空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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