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发命令的赵括,竟有一种,与鲁姓将领罢气之感。倒教鲁姓将领气个半死,却又无可奈何,只得听其令行事。
连山的黑松与似火的红林,一个逃,一个追,竟至余晖落下。
山间的一切,突然之间变得不可捉摸了起来,赵括突然止住了大军前进,他道:“在此扎营。”又道:“蒋将军,还请你的人探一探,前方秦军的位置。”
正在此时,之前被赵括派遣出去,做攻秦军粮草辎重的将领,亦跟着追了过来。见赵军停留在原地,大松一气。
有一位老将道:“上将军,我军中计了,那些粮草悉皆作伪。想来这边的败退,同样是秦军的计谋,还请上将军,下令三军撤退,回守长平。”
赵括大怒,好容易将秦军追杀至此。这些个老将,竟一个个的,扯着他的腿,教他前进不得。当初真应全数换掉才是,临到这关头,竟贪生怕死了起来。
气极中的赵括便有些口不择言了,将这些个老将番皆数落了一遍。末了,方才道:“秦军的粮草辎重,近年来被我军截毁无数,粮仓能有存放多少东西?
如今我军胜券在握,诸位将军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已的威风。若此次乃是秦人之计,委实也太过于舍得了,诸位可瞧见了那遍地的秦尸。
赵军尽占优势,如何不一气下之,反回长平守之?若是如此做了,只怕是天下人皆耻笑我赵国,竟连一群败兵也怕,将来如何立威信于天下人?”
哪知廉颇留下的老将,并未听赵括的劝说,反而说起了廉颇之计,这让赵括心里生出了一股子不舒服来。
眼前这些人究竟是为了秦军有诈而拦他,还是为了那位被换走的老将廉颇?
有了这一层想法,赵括便有些怀疑眼前的老将,居心不良。
是以,赵括十分不客气的嘲讽道:“如今我军已下秦军半数以上,便是秦军有甚阴谋诡计,在这绝对的实力面前,也是不堪一击的。
诸位老将军,若是担心在这场,绝对胜利的战事中,殒了性命,大可自回长平据守。”
几位老将闻言,万语千言,皆泄作了羞愧怒火,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使得他们不再言语,不请自退去。
翌日黎明时分,便听闻几位老将军,想不通去了。
赵括闻听,顿时后悔不已,将几位将军的尸骨安置之后,当众立誓:“不怕秦军,誓死不还。以告诸将将军在天之灵。”
收整好心绪之后,便将昨夜蒋姓将领探得消息之后,分分析出来的结果,确认无误后,遂开始再次下令出兵,布阵之事。
自昨夜梳理战场之事,赵括发现了一件事,秦文谨竟然始终都未曾露面,如此一来,此地并非是秦军全数的军士,定有一部份分散开来的。
且昨日秦军又在此处折了许多,满打满算,也不过三千乘余,如此说来,那位坐享其成的秦文谨,身边约莫在千乘,仍留守的秦军,也只一处,秦文谨铁定在那。
将此中关节想通的赵括,遂将三军一分为二,一面与王翦对阵,另一面则是分出兵力,前去袭击秦文谨。
待赵括将军士,悉数安排之后,便见晨光将薄雾尽数打散。
赵军亦在此时,分两头行动。
赵括对于秦文谨不甚在意,遂教蒋姓将领领了半成军士前往,而自已则是与蒋姓将领一道留下来,对战王剪。
借着蒋姓将领昨晚摸清的敌情,赵括布下了战阵,似天罗与地网,将秦军尽数赶进了林中,见这连绵的山林,赵括想到了火攻。
只闻林听惨叫之声,不绝于耳。
至后头,渐渐的没了声息。安静下来的山林,教赵括及赵军明白,火攻起到了作用,他们将王剪老将,围困火歼于林中。
放出战胜的捷报讯息,已过了许久,仍不见蒋姓将领的回应。赵括以为其在途中遇到了麻烦,遂打算转身去接应。
一班大军,欲转身之际,得遇一位急行之军,定眼一瞧,正是火红的赵军甲衣,衣甲不甚整齐。赵括心中顿生不妙,遂亲自上前接应。
军士说道:“上将军,秦军在不知何时修筑了壁垒,竟教我军几度攻而不下。那秦文谨指派秦军作战,竟使我军久攻不下。蒋将军令我先行报信,还请上将军定夺。”
一颗心猛沉入了谷底,赵括此时总算明白了过来,秦军有诈,一阵带着火烧之后,滚烫的热风吹来,将赵括彻底吹醒了过来。
将手中的伤卒交予他人,瞬间将腰间令旗抽出,用力一扬,他道:“诸位将军,速速撤回长平。”然已是来不及,在赵括下令的同时。
绕过林火一边,有两支黑骑军士,径直朝着赵括大军袭来。
领头的旗帜,仍是一个硕大的‘王’字,气势竟不可与昨日而语,可见昨日的秦军,果真与赵军唱了好大的一出戏。
明白过来的赵括,此时甚心思也无。
急忙改换军令,匆忙应战,与昨日情形相似,仍是一面战一面退。只不过战与退的军战,掉转了个个儿,今日是黑松渐渐淹没红林。
气势如虹的秦军,追击着节节败退的赵军。
赵括一面应对着秦军的攻击,另一面谴了军士催促蒋姓将领,速与大军会合。
兴许是催促有了效果,蒋姓将领亦领着军士前来,两军终于汇作了一支。许是四千乘大军,逼退了王翦,见得这赵军的阵仗,竟不再追上前。
赵括及赵军甫一松气,安营扎寨的同时,亦开始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