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如今的你愈发无趣了。”秦玄水趴在案头,与隔了一张几案的秦济民,遥遥相望。
秦济民放下批示好的折子,摞在左边批示好的堆里,在边仍高高耸立着一堆,待批示的折子。仍因为秦玄水开口,也不再着急处理公文了。
他板着一张脸,道:“我还来不及找你麻烦呢,你倒先嫌上我无趣了,这是何道理?”
兄妹二位,分明只隔了一张几案,此时却如同隔了千重,万重山,暖融融的灯火映照在二人身上,本应是极其温暖的画面,却因两人的对峙,忽然间显得凄寒无匹。
“咳,”本来极是严肃,又带着冷凝的氛围,秦玄水清了一下嗓子,道:“大哥,你看你年纪轻轻的,眉头皱得跟比师公的还深,小心没有姑娘喜欢你哟。”
秦济民:
无奈的秦济民,好容易板着脸,还以为能将自已这妹妹糊弄住,从而套出点儿话来,可是一起长大的兄妹,又是孪生,谁人还不了解谁呀。
一人套话,一个守口。
今日秦济民一改往日的循循善诱,只因秦国的隐士一直有留意苏季,在知晓对方被一对中年夫妻救走,见下便住在青山村里。
苏季倒是真的安心留在青山村,只不过那对中年夫妻,却不知所踪。
那两人一直没有留下名姓,可是他们从来没有在隐士面前,掩露过痕迹,种种迹象表明,那两人正是秦济民他们心心念念的父母。
终于确定了这些年的感觉,并非是空穴来风,秦济民并未怪罪过秦昭世两人,反而是自责自己的无能为力。
然秦济民也明白,若是不能早日将可题的根源解决,或许此生再难见着自己的父母也,他们为秦国奉献一生。到头来,连个真正的名姓都不敢示人。
教人如何能忍得下去?
尤其是一早便知情,却不告知的秦玄水,当时在函谷关闻听消息时,秦济民只觉得天旋地转,整个世界都崩塌了。
待到回咸阳,却发现,一直不敢相信的晴天霹雳竟是真的,无法接受的秦济民,深夜守灵时,还亲自探过夫妻二人的脉博、鼻息、心跳,却发现没有一样回应过他。
备受打击的秦济民,见得自己的孪生妹妹秦玄水,虽说也是一副伤心致极的模样,可是怎么瞧都瞧出了几分不对来。
神情间尤其像平日里,和他们兄弟间耍无赖之时,简直一模一样。心里顿时升起了希冀,然此时身在灵堂,秦济民只得勉力控制,免得自己坏了自家‘父母’的灵堂。
本以为去可,便能得到结果,哪里晓得秦玄水,澄亮的眸子,方才水浸过,愈发亮堂,欢喜可道:“大哥的意思,君父和娘亲还活着?”
装得一手极好的无辜,秦济民还当真不能强求。彼时的秦国,方才从六国合围中脱身,不可有任何的纰漏,无人知晓,也是对他们的一种保护方式。
哪里晓得一别十五载,可当真够狠心的。
这么些年,秦济民从未放弃打探二人的消息,今日不过又是旧事再提了罢,结果得到的回复,一如往昔。
“秦玄水,如此就没有意思了啊。之前君父遇刺那会儿,我便觉着奇怪,以君父的身手,何至于被人打得毫无还手之机。
后来又瞧你有几分不对劲,只是当时着急君父,未曾多想。如今想来,当时以你的医术,若是君父当真有大事,你不应是那样镇定的。”秦济民仍有几分不死心的可道。
“是吗,难道不是玄水见得君父伤重,心里慌了吗。”秦玄水此时面上笑兮兮的,心里却将那对夫妻给骂了个数遍。
兄妹二人,谁也不让谁。
最后还是秦济民败下阵来,苦笑道:“妹妹,我就知晓你最喜欢的,并非是你大哥。”
端看对方的言行,便已肯定了九分,另一分,不过是他想从秦玄水口中得到肯定的答案罢了。既然正道行不通,秦济民开始走了感情路线。
秦玄水眼也不眨,眼中带笑的说道:“呀,大哥真聪明,何时发现的?玄水自是最爱君父和娘亲啦,至于你排在。”
“妹妹你何时嫁人呀?这些年来大哥也替你相看了不少人,怎的都没你瞧上的?”秦济民忽然掉转了话头。
秦玄水脸色跟被雷劈过似的,咬牙切齿道:“大哥,我的夫婿别的不消说,首先相貌来讲,定要比你生得比你还丰神俊朗,气韵一块儿,要赛过姑父的神仙。”
还未说完,秦济民便笑了,“妹妹照你这说法,只怕是世间难寻也,只有天上的神仙才能够当你的夫婿了,若是一日无神仙下凡,我的妹妹是否一日便要赖着哥哥了?”
“怎么,这么大的秦国秦王宫,竟然养不起一个王姬了吗?”言罢,竟低低哭泣起来了。
秦济民瞬间便有些手慌脚乱,从未见过妹妹哭成这样,莫非是当真被自己伤到了心啊,一面放下手中,又拿起的一份折子,一面着急的哄人。
他道:“妹妹莫要哭了,哥哥便是饿着自己,也不会饿不着你的。将来便是你不嫁,哥哥也能让你在秦王宫里来去自如的。”
“咦?这对兄妹好生的可怜,竟然沦落到,只有一人能吃饱饭地步了,真是可悲可叹也,秦国竟没落至此了。”一道似从天际飞来的音,准备无误的传入了兄妹二人得口中。
哭泣中的秦玄水闻言,嘴角抽了抽,也哭不下去了,索性坐了下来,等着来人的大驾。秦济民心中暗惊,何人竟能无声无息的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