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城城外,燕军骑兵不断冲击着,正从范城回撤整阵的赵军。
胡归良手中的精制马刀,在人群中不断挥舞,砍杀着敢于接近自己的敌军。
率领着自己身后的亲卫营,又击穿了一处赵军的方阵后,策马回身看去,只见自己的亲卫们,个个面目带血,身上皆是血肉。
胡归良狂笑着,看了下自己手中的马刀,刀刃之处皆是豁口。
扔掉手中的马刀,又从腰间抽出了一柄马刀。
指着前方已经混乱的赵军,大吼道:“杀。”
策马上前,对着一个赵军的方阵,又开始了冲锋。
亲卫营紧随在胡归良的左右,众多的燕军骑兵也跟随其身后,象一道洪流向赵军策马冲锋。这次冲锋,终于击垮了赵军心内的最后一道防线。
对赵军来说,数日高强度的攻城,又刚刚从范城撤回。
再怎么骁勇善战,当下也早已疲惫不堪了。
面对数万燕军的铁骑冲锋,赵军终于崩溃了,也不听从号令了。有的赵军甚至仍下手中的兵刃与盾牌,哭叫着撒腿四散而逃,不顾一切想要离开这个地方。
“驱赶他们。”胡归良在马上大声下令道。
这种情景,已经进入到了燕军骑兵的攻击节奏之中。
众多的燕军骑兵控制自己的攻击节奏,不紧不慢地驱赶着溃逃的赵军,朝老将廉颇的中军而去,准备让这些溃散的赵军,冲散赵军的中军大阵。
城头之上的马良,本想率领守城的燕军,出城配合援军,攻击敌军。但看了看城墙上所剩不多,死里逃生的部下。看到许多将士已靠着城垛,东倒西歪地大睡起来。
防守范城的这些日子里,自己的将士们,包括自己,都没有好好睡过一觉。
现在己方的援军到了,大势已定,众人在心情放松之下,顺着身体的本能,就是想好好休息一下,想好好睡上一觉。
这一旦放松下来,全身不但感觉酸痛,身上也没有了一点力气。最主要的是,自己的神志也有点模糊下来,脑海中是一片空白。
马良笑了一笑,依坐在城头之上,与城上守城的将士们一样,闭眼呼呼睡了起来。
列阵的赵军中军,已经有战争经验丰富的将领下令,开始朝冲击中军己方的人射箭了。因为他们知道,如果自己的阵列被这些溃兵冲散,就是覆灭之局。
箭矢的射击声,溃兵的哭喊声,大骂声,惨叫声,响彻在这片沙场之中。
击杀自己的军袍,对每一支军队来说,都是心灵不可承受之重。
就是在这种情况下,仍有许多赵军溃兵不管不顾,向己方的军阵跑去,企图受到自己人的保护。这是人的本能,在此混乱的情况下,根本无法避免。
燕国骑兵在后,继续按照自己的节奏冲杀。驱赶着赵军溃兵,冲进了赵军中军的军阵,在燕军这样的攻击之下,更大范围的赵军混乱起来,开始崩溃。
听着战场之上,兵器的碰撞声,战马的嘶叫声,将士们的厮杀声、呐喊声。
大将胡归良很是享受,在马上大叫了一声:“痛快。”
自从自己归顺自家的君王以来,自己为了族人,一直小心翼翼,诚惶诚恐。
但到了今天,已经没有如此多的顾虑了。
自己的人生,就应该如此的快意,就应该冲锋陷阵,斩杀掉一切敢于冒犯自家君王的敌人,把这一个个敌人,皆征服于自己的马蹄之下。
在燕军后阵的王石,看到赵军已处于全面崩溃之际,下令道:“步兵冲阵。”
“杀。”列阵于王石左右的燕军步兵,一声呐喊。
排列着整齐的方阵,缓缓向赵军压来。
在赵军中军之中的老将廉颇,看到燕军步兵如潮水般的涌来,知道赵军败局已不可挽回。面对此种局势,纵使自己战阵经验丰富,战功显赫,也已经没有丝毫办法了。
“此地已不可久留,请将军速下决心。”
身旁的几个赵军将领对廉颇建言道。
廉颇面如死灰,下令道:“传我将令,中军徐徐后退。”
战事发展到如今,已经没有办法扭转了。只有乘着崩溃的战局,还没有蔓延到中军,让中军的这两万赵军尽速撤退。
老将廉颇下令中军撤退后,惨笑道:
“我廉颇自从投先武灵王以来,攻高唐,下临淄,攻阳晋,破秦军。在上党率军拒虎狼之秦军数载,让数十万秦军不能越丹水河一步。”
“邯郸之战,本将又率我残破赵军,历尽三载,让秦军无功而果,大败而归。如今受王上厚望,领我赵军十万精锐,连横伐燕,居然折戟于此,我有何面目回邯郸去见王上?”
廉颇喃喃地言道,越往下说,越是心如刀割,面色就愈加惨淡。
身为老将,他心中非常清楚,现在的战局,必须要让中军后撤,才不至于全军覆没。但剩下的数万赵军,却不得不壮士断腕,给予舍弃。
此战过后,燕国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赵国将如何应对?
几个赵军将领一听不妙,知道廉颇心中已存了死念。
众将朝廉颇身后的亲卫们,睇了个眼色。
廉颇身后的几个亲卫,心领神会,趁廉颇不注意,在其身后下了狠手,找准位置,直接给了廉颇一下,把他打晕了过去。
众人上前,架着已经昏倒的老将廉颇,上了战车之上。把廉颇的帅旗放下,率领着这三万中军,开始了向北方的赵国南长城撤退。
赵军的帅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