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两个,没有喝多吧?”
两人叉手禀道:“李郎若有差遣,绝不耽误。”
“很好,”李嗣业吩咐道:“藤牧,你二更时分,你牵一匹马到草厅后院,把装了货物的栈车套上马,运送到徙多河下游十里处,看到三堆篝火就把车放在那儿,把马给骑回来。”
“田珍,你三更时分,看看看守羊圈和马厩的兵卒是否喝醉,然后偷悄悄把两门打开,将除贡觉赞、桂射手外所有的俘虏都放走。”
田珍表示不能理解,再有三四天都护府就会派人下来点验,突然跑了俘虏,这该如何向上面交代?
“这个你不必担心,我自有解释,你只管去办。”
两人分别叉手告退,各自去筹措准备,李嗣业虽然瞌睡连连,但依然趴在案几上,头枕着案面,等待两人回来通禀。
……
葱岭徙多河下游十里处,宗吕卷着羊毡瑟瑟发抖地躲在山坳背后。他用随身配刀在山壁上掏出狗窝大小的窑洞,瑟缩着蹲了进去,但葱岭夜间的寒风依然侵袭着他的体温。
他眼睛死死地盯着远处的三堆篝火,期待着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
远处传来了马蹄嗒嗒声与车轮粼粼声,宗吕慌忙往狗洞深处躲了躲,却把头探出来好奇地观察着。
赶车人直接把车留在原地,给马解开笼套,摘掉车轭,安盖上马鞍,然后翻身上马,在寒星零夜里传来一声‘驾’,撒蹄消失在荒野里。
宗吕犹疑地等了片刻,没有人杀回马枪。他这才瑟缩着身子走出来,蹑手蹑脚地牵着坐骑走到那辆栈车前,满脸犹疑地拽住覆盖在货物上的麻布,猛地掀了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