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去蕃营找了白孝德,就像垂青于幸运儿的命运之神一般,他站在白孝德面前双手抱肚诚挚地说道:“跟我去北庭吧,高仙芝那里我已经给你谈妥了。”
白孝德能够拒绝吗?李嗣业能亲自来找他,也足以说明对他的器重。他之前是夫蒙灵察的亲兵校尉,虽然高仙芝叙功时不偏不倚,将他升任蕃营押官。但高仙芝是不可能重视他的,更不可能与李嗣业的重视相比。白孝德虽然是龟兹皇族后裔,但已经自我认同到汉人的儒家价值观中,一句士为知己者死,语句背后的人文精神让他感觉超燃。
李嗣业得到白孝德之后,继续出发向西行进,二十日后回到了人生旅途中的节点——疏勒镇。
现任疏勒镇镇使是赵崇玼,由于李嗣业的家眷仍然住在镇使府中,他只好在副军使府里办公。
李嗣业回到疏勒镇时天色傍黑,他们没有惊动任何人,径直来到了镇使府邸门外,轻轻敲击侧门。
门人懒散地推开门,打着哈欠问:“谁啊?”
“我。”
门人的眼睛陡然瞪圆,吃惊地开口道:“阿,阿郎。”
李嗣业心中感慨万千,却只是问道:“家中一切安好吧。”
门人连连点头,突然又想起什么,激动地说道:“阿郎,小公子已经诞下一月有余了!枚儿小姐和吴大娘想给孩子办满月宴。但夫人让他们等等,说是等阿郎回来,让他的亲爹给亲自给孩子操办满月宴,谢天谢地,你总算回来了。”
这一刻,他终于能理解高仙芝所说,一次又一次打仗回来,不知不觉间孩子已长大。十二娘怀孕到生产这段时间内,他没有做到一个丈夫的本分,愧疚的酸楚在心底慢慢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