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猛乃是超一流的修为,又精修横练神功,浑身刀枪不入,真气不伤,乃是一等一的难缠人物。
而他所选取的十个王府客卿,也多是武艺精湛之辈,纵有意外,段毅认为他们也能应承下来。
然而,世事往往出人预料,不过短短盏茶的功夫,便见到之前气势汹汹冲进白云书斋的一众王府高手被人从里面一个个扔出,宛如破败的布革一样在地上滚落。
段毅瞳孔一缩,见这些高手身上并未有多少伤痕,只是昏迷不醒,任凭旁边之人叫喊也无用,或是中了什么毒药,或是被人直接击晕。
有相熟的王府客卿面色大变,纵飞上前将这些高手扶到后方,为其运功疗伤。
至于朱猛,不见行迹,但可听出仍在内中与人呼喝厮杀,战况焦灼。
且白云书斋此刻也显示出破败之状,时不时的有木质楼体坍塌飞出,宛如擂鼓一般的气劲迸发之音爆发不绝,整座楼房摇摇欲坠。
谢峰见状,连忙驱马上前,挥舞马鞭指挥府兵以及王府客卿退后,同时目光当中带着一丝焦虑和不安,重又回到段毅身旁,低声道,
“世子,事情恐怕有变,之前王爷搜集消息,白云书斋当中并无太强高手,朱猛带着十个客卿足以将李子明以及其下八仆斩杀,但现在却出了意外,我们是不是派人通知王爷?”
段毅直接伸手打断谢峰的话,眼神锋芒如刀,狠狠刺向谢峰,沉声道,
“不必,就算有高手在内,也只能逞一时之凶,不影响大局,若是现在就向王叔求援,岂不是显得本世子太过无能?”
所谓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段毅尽管心中逍遥,不愿担着这泥沼一般的王爷世子之位,但既然目下还用的上这层皮,便务求将其保养好,不给人口实。
现在,县中上下,内外,江湖,庙堂,不知多少双眼睛盯着他,尽管只是一个傀儡,工具人,此刻,也得将事情办得漂漂亮亮,不然镇北王府的面子被削,他也讨不了好处。
何况他本人乃是绝顶高手,更手持七星龙渊剑,携上古神剑之威,外加绝顶武道,除非是原胜天那一级数的存在,不然纵燕云霄在前,他也敢拔剑杀之。
段毅正要派人将朱猛喊出,白云书斋当中,忽的腾起熊熊气浪,直接将木质结构的楼房拆开,无数的字画,用作支撑结构的横梁,圆柱,装饰的各种砖瓦,被催的狂舞乱飞
终于,在一声轰隆的巨响之下,朱猛高大威猛的身体宛如炮弹一般倒飞出来,待到落地,好似一块巨石从天而降,震得地上石子乱颤。
只见这大汉面色凝重,此刻上身赤裸,泛着淡淡的赤辉,犹如铜铁一般
其筋肉虬结如大蟒,条条青筋暴起,缓缓蠕动,体表还有白雾蒸腾,乃是清晨浓郁的水气被灼热的血气蒸腾所致。
好在他的气息尽管激烈不休,但身上毫无伤痕,的确不愧为横练大成的强者。
朱猛还要上前,却被段毅叫到近前,只能按下性子,静静等待。
不过从朱猛的眼神当中可以看出,他的战意很浓,杀性也很重,且自信满满,显然之前大战,至少没有落入下风。
而此刻已经成为废墟的白云书斋旧址之上,则零散站着十个人。
其中一人风采最为卓然,目似点漆,鼻如悬胆,一头乌发柔顺飘逸,浑身充斥着淡淡的仙气,仿佛随时可能乘风而去,羽化登仙,比之段毅风采也不差多少。
纵使被团团大军围困,数百双眼眸盯着,依然沉稳如山,不见慌乱,胆色过人。
另一人气度也非常人,相貌俊朗儒雅,淡淡书卷气极易给人好感,可惜的是身上多了几处伤痕,血迹斑斑,兼且衣衫破败,气机急促,可见刚刚经历一场大战。
且他的神情比起前一人就差了些许,目中难掩惊怒。
剩余八个都是白衣书童打扮,岁数却都不小,气息也都不算厉害。
他们的面上难掩惊色与恐慌,望着层层叠叠,兵戈弓箭在手的府兵,不知所措,战战兢兢。
“你们究竟是何人?竟敢私调朝廷大军,前来我白云书斋作乱,袭杀在册士子,当真是丧心病狂,莫非不怕来日天威清算,叫尔等不得好死吗?”
李子明微微平复了下动荡的气息,随即目中冷厉,挥袍怒目圆睁道。
他精通内功,刻意鼓动,声音远远传出,倒的确是惹得部分县兵震动,目露疑惑和退缩。
无法,他们都是河阴县县衙就地征兵而得,属于本地人,消息灵通,对于这白云书斋或多或少都有些了解,知道这白云居士长袖善舞,和本地豪强家族关系不浅,颇得赞誉。
这种情况下,李子明又点出自己是朝廷在册士子的身份,的确给这些大头兵一些不小的冲击,生怕担了责任,将来被打做乱兵之列,最后被清剿。
只是他们却忘了,大夏朝廷对白莲妖人的打击向来不遗余力,别说只是区区一个秀才,就是举人,进士,一旦牵涉当中,也是抄家灭族,从不姑息。
谢峰乃是王府近卫统领,此刻听到李子明大放厥词,惑乱人心,怒斥道,
“妖人休得胡言,尔等的身份已经被查明,乃是白莲教之属,前些日子更丧心病狂袭击皇族,胆大包天,罪不容诛。
今日我镇北王府世子亲临,正要将你们一举铲除,以安民心。”
说这话的同时,谢峰转头看向段毅,待得了段毅允诺的点头后,心中大定,拔出雪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