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冽的刀身拍打着张元辅的面颊。
轻轻一挥,大好人头飞起。
不知道为什么莫名的联想起那个朝代都会有一股子戾气从心头升起。
“全军开拔,南下!”
收刀,徐闲高呼一声,
令骑四散,余下的凉州铁骑开始聚拢,
铁骑奔腾望南方而去。
“啪,啪,啪……”
鞭子的清脆的响声在四方官道上传来,两名宦官正在骑着高头大马往凉州的方向疾驰,细细看去风尘仆仆神色颇有些焦急。
“魏公公,您说这陈大人接旨了没?”
习惯了南边的轻柔春风,忽来北地还微微有些不适,小宦官裹了裹身上的衣衫对着一旁的魏明辅问道。
魏明辅没有回答只是细细的打量着沿途的各个要塞,在出上京城至少秦公的叮嘱还在耳边回荡,
“咱们是第三波人了。”
“若是陈大人还没接旨的话,朝廷那边怕是真要换将了。”
小宦官心中有些忐忑。
“咱家虽然不通兵事,但也晓得临阵换将是天大的忌讳。”
“但愿吧,但愿陈公能体谅下朝廷的不易。”
魏明辅长叹了一口气,怀中的东西仿佛有千斤之重,除了一份明黄色的圣旨和象征着见物如面的“御用朱笔”外还有一份秦公的私信。
“魏公公,您说殿下的决断是对是错?”
“闭嘴!”
“天家的事儿不是我们奴才该讨论的!”
魏明辅瞪了那小宦官一眼,马鞭狠狠的抽在马背往大营的方向纵马狂奔。
……
自几日前早朝过后,
便有圣旨快马加鞭从上京传出。
第一道旨令更是宫中一颇有身份的大太监八百里加急亲自前往,那陈闻之竟是以寻查各营不在帐中为由一直拖着,老太监在帐外骂骂咧咧几个时辰嗓子都快冒烟了还是没见着陈闻之。
第一波传旨的人还没回京,
第二波传旨的人便到军营,
第二道旨令同样是一身份不低的前掌印太监亲自前往,怀中带了陛下的御赐之物,哪知道那陈闻之还是紧闭大帐不出,那掌印老太监何曾遇见过这等场面,气急一头直接撞死在中军大帐之外。
那血呦,溅满了帘子。
白花花的脑浆子,触目惊心。
第三波传旨的人,
也就是自己个儿,在那掌印太监出发没多久,
也就是亥时自上京出发,
辰时,午时,亥时,
一天之内三道圣旨先后从上京传出,
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中间差了几个时辰的功夫,
自己也不晓得陈大人有没有接旨。
若是没有,自己怀中那秦公的私信或许能起到作用,虽然这两日心里和猫爪子挠一样心痒痒想知道这信里写的什么,可还是强忍着没有打开。
军营大门外,
火盆中有柴火噼里啪啦的燃烧着,
火焰忽高忽低,仰头望去哨塔上,
甲士林立,秩序森然,
大营内更是可见有兵卒巡逻,
便是夜间同样没有半分懈怠。
“魏公公,前边两位公公还没有音信传出。”
“不会……”
小宦官战战兢兢开口道。
“啪……”
话音还未落下一个鲜红的巴掌印便在脸上浮现,瞬间肿了起来,嘴角还有血丝流出,这一巴掌没有丝毫留力。
“祸从口出!”
魏明辅瞪了小宦官一眼,后者捂着脸不敢多言不过神色确是无比的悲呛,自己十二岁入宫如履薄冰。
干爹干爷爷认了一箩筐才勉强在宫里有了点排面,如今又要远赴千里随着魏公公来传旨,捞不到半点油水不说,指不定还要丢了性命。
“奉陛下旨意传旨陈大人,还请速速禀报。”
在大营外亮明身份后自有一队甲士随行往中军而去,这来的一路上魏明辅也细细看了看,各个关口都有重兵把守,大军驻扎的三个营盘呈品字布局,进可攻,退可守,自有章法。
这中军大营外各种工事完备,营内更是秩序井然,明哨暗哨无数,各路混杂的丘八也没有半分躁动,安营扎寨端是无人能出其左右,秦公的眼光还是没有半分毛病。
“还请公公在帐外等候,容我去通报一声。”
“公公,还劳烦多等候一阵。”
一校尉态度不卑不亢的拱手道,毕竟是陈闻之从南边带来的老人自然是心念着陈闻之的,前边两道圣旨没接已经让身边的老人心中万分担忧,毕竟这朝廷大军和那凉州铁骑不同。
若是朝廷真是下了决心给陈闻之扣上一个抗旨不尊,欺君罔上的罪名,可是没多少人愿意陪着他扯旗子造反。
“帐外等候?”
那小宦官闻言微微有些愣神,往日不论是去哪传旨人家都得把自己当成大爷供着,打发钱装得盆满钵满外态度也得毕恭毕敬,何曾还要等在在帐外吹着冷风。
脑海中思绪万千,
可当眸子的余光落到帐帘外一抹嫣红的血渍后,瞬间噤若寒蝉,尸体自然有整理过,可那渗透进去的血渍却很难清理干净,手指轻轻触碰上地面那,看着指甲盖上微微凝固的乳白色凝胶。
“呕……”
“公公,我还对食都没找过……”
小宦官弯着腰吐了一地,呜咽一声看着魏明辅颇有些委屈。
“公公,劳烦了!”
那校尉说完对着魏明辅躬身一礼,也不理会这小宦官径直往大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