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乐了,眼下还是等着静观其变吧。”
李雅楠靠在木栏上双手拖着下颌。
生得娇俏的小姑娘趴在一旁摇着画扇,
目光在人群中游离,
目光拉远,
恍惚看见迈步走上长街一袭白衣的少年郎,揉了揉眼,确认没看错后,捂着嘴也演示不住自己的惊讶。
“雅楠姐姐快看,好俊俏的公子!”
小姑娘扯着身旁李雅楠的袖子惊呼道。
“那人怎么如此眼熟?”
隔壁有一文士闻声看去怔怔的开口道,
“那人便是徐闲!”
回想起城门口的场景,中年文士猛然一拍脑袋大喝出声,原本骑着高头马大一身黑金蟒袍气度威严,眼下好似换个一个人一般差点没有认出。
“徐闲?”
“他就是那个世人口中的蛮子屠夫?”
小姑娘张大嘴眼中全是错愕。
“说好的三头六臂呢?”
“怎么临了……”
乌黑的眼珠子竟是移不开,
曾有江湖中人笑道,若是大侠生得俊俏,那便是小女子楚楚可怜期期艾艾掩面含羞道无以为报,只得以身相许,若是大侠生得寻常,那便是小女子哭哭啼啼长叹道今生无以为报,只得来世当牛做马,结草衔环。
虽是笑谈,
可终归还是有几分道理在里边的,
“为什么不是齐人啊。”
小姑娘眼眸低垂,睫毛忽闪,
便是语调都低了下来。
“来了!”
“乾人来了!”
不知是谁高呼一声,
整条长街炸开了锅,
中年文士的声音也被盖下,
众人只知道那人来了,却不知是谁。
临街二楼无数人探出头来四处寻找着那人的身影,可从未见过望着底下人山人海,都在搜寻着那臆想中的黑金蟒袍,却久久没有寻到。
“他娘的,竟然真有胆子来!”
人群中有人大喝道。
“来了也好,不过自取其辱罢了。”
有长衫才子合拢扇子嗤笑出声。
“也叫那蛮子晓得我齐人的文采。”
“有范大家坐镇,又有齐地无数文士才子齐聚诗会,且看他如此有脸面走出栖凤楼的大门!”
偌大的长亭街上熙熙攘攘议论声不断,
“他奶奶个腿,待会要是那人作出两首狗屁不通的打油诗,我非得挂在茅房里,治治我那老毛病,指不定笑一笑,乐一乐,就拉出来了。”
人群的外围有一粗粝的汉子骂骂咧咧道。
场中众人轰然大笑,
“哦?”
“是吗?”
少年郎清朗的嗓音在那汉子耳边响起,
“你是?”
转身看去,
那汉子寻思着自己认不得那人,
可观来人气度倒也不好发作,只是皱眉道。
“徐闲。”
少年郎嘴唇轻启,
话音落下面前的人群瞬间便安静下来,
那汉子定睛看去,
眉宇间没有太多的冷冽,
腰间两柄刀剑已经换下,
可仅仅只是想起那人的名头,汉子便只觉得脑子嗡嗡作响,当少年郎往前迈步的时候,粗粝的汉子小腿肚子抽搐起来,身子使劲往后退着没注意脚下一个趔趄竟然是摔倒在了地上,想要爬起却是浑身无力。
望着那人远去的背影,
不知不觉间整个后背已经打湿透了,
“本殿前来见识见识齐地的文风!”
声音很轻却清晰的传入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
少年郎,
徐徐迈步,
每往前迈出一步,
人群便往后退上一分,
从天上往下看去,
后半截的长亭街已经人满为患,
“扑通……”
竟是有人被挤入曲江,
与江中白毛大鹅一同浮水,
“挡路了。”
少年郎眉头一皱,
话音落下,
人潮下意识的分开一条路来,
“南阳侯李良雀恭迎殿下!”
李良雀身穿淡青色长衫手持一柄提诗画扇躬身站在栖凤楼门口,四周义愤填膺的文士才子百姓俱是下意识的往后退了退,余出一个方圆数丈的空地来,刚刚让出的空道再度被合拢,当乾人入长亭街的消息传出后原本就水泄不通的局面更是拥挤起来,便是隔壁街道都人满为患,曲江两岸无数人翘首以盼,等着看齐人杨威,乾人取辱。
仰头望去,
那少年郎已经换下了黑金蟒袍,
有大风吹来,
一袭白衣飘飘,腰佩美玉,斜挎葫芦,
黑发扬起,只见眉清目秀,唇红齿白,
没有文人扶风摆柳的柔弱身子,
周遭气度不似出自凡尘,
好似天上宫阙中谪仙人,
整条长亭街,数的上名号的姐儿齐溜溜的站在了二楼的窗边怔怔出声,看着栖凤楼前那个生得一副好皮囊的公子哥,便是富贵人家的女眷也是捂嘴轻叹,那些追求扶风摆柳的文人墨客如此风采也是低头不语。
“还请殿下,入楼。”
李良雀突兀的想起曾听老一辈人说起过一段秘闻,虽徐武模样寻常,可那人的娘亲却是天下风华绝代的女子剑仙。
如今一看果然还是随了他娘亲的模样。
若是齐人,
仅仅只是这副模样,这番气度就,
就不知道要惹得多少女子芳心暗许。
……
入楼,
身穿白袍的少年郎没有理会繁杂的目光,也没有理会身后纷乱的声响,所有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