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知道,考试的时候最热了,考场里可没什么冰的,大家最近读书就别放冰盆了,适应适应哈。不然到时候藿香正气丸都没用了。”钱卿瑛吃完饭又补了一句,接着直接让人撤走了书房的冰盆。
“哎。”三人语气不同的在后头扶额叹气,各个都是一脸的血。
三人套了几种这任阅卷官喜欢的范例模式,手边翻着典籍,围绕着钱卿瑛猜的考题范围,做了许多习作,然后让人誊抄几份,快马加急送去几个名儒那修改点评,再拿回来背熟。作息时间完全仿照前世高考,弄的大家都十分疲累,每天一沾床到头就睡,那些女人们自然对钱卿瑛敢怒不敢言,可她也管不了这么许多了,最后的半个月,还让两兄弟在一个院里两隔壁的休息,每天安排配比好的菜谱供给营养。
“哎,三弟,小九这样的望兄成龙,我真怕她失望。”钱陈礼常常在没人的时候跟钱陈群这么说。
“大哥,别这样想,咱们要对她有信心,从小到大,她说的话做的事什么时候错过?!我有时候都会觉得她未卜先知。更何况要是真的失败了,她只会比你更懊恼,更想着要怎么安慰你。以前你去考试,哪次她不是说,尽力就好,家里又不缺银子花,呵呵。”钱陈群学业要比钱陈礼的好,加上他又不怎么在意功名,说起来才是半点压力都没有,接着他又暧昧的看着钱陈礼挤眉弄眼的调笑道:“大哥不会是想女人了吧,小九是怕院里人多嘴杂,你一到兴头上就管不住自己,说漏了嘴。要是你这个能注意些,弟弟我就给你把风,大哥速去速回。保管小九不知道。”
“去。”钱陈礼笑骂了钱陈群一句,正色道:“难道你哥哥就是这么不济事的人?小九的主要意思是让我们养精蓄锐,我怎么可能这么烂泥扶不上墙,要去你自己去。”
临到乡试,钱卿瑛亲自为两个哥哥收拾好了吃穿用度,文房四宝。木氏这时倒没有和她一争长短,这些事她不懂,无论钱陈礼有多少女人,她才是正室,因为陈氏也是正妻却受了很多委屈的缘故。一家人对她都很尊重,她也知道。
三兄妹一同乘坐马车到了考场门口,看到了同来赴考的瑞明。他身后跟着的就是当年宁愿十两银子跟瑞明在众人面前黑钱卿瑛的卖身女孩碧晶,终究她还是被朱氏打包送到了儿子身边,这些年朱氏一直都没办法喜欢钱卿瑛,想到这只能苦笑,这大概是他们这段金童玉女间最大的隐患。
压制住自己心里的不舒服。钱卿瑛迎了上去问了几句:“东西都准备好了吧,有没有什么要补充的?要是场内觉得思路不清楚就含片参片提提神。”
“钱小姐。”碧晶怯生生的躲在瑞明背后,俨然小妾见了大妇的那种羞涩和畏惧,要是钱卿瑛真是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如何能不被她刺心到。
“有劳了。”钱卿瑛略略点头,客气了一句。碧晶面上一白。这是说她不过是个外人,插不进手去。
“你放心,都准备妥了。”瑞明淡淡的笑了笑。去捡她头上的落叶。钱卿瑛虽然同他明说排斥妾室和通房的意思,却一直在对碧晶和其他丫鬟的问题上很是大方得体,只看他没表现出什么心思就不争风吃醋,冷静理智,和她相处十分轻松舒服。
“恩。总之你们三个尽力答卷就好,我行善积德这么久。佛祖总该赐我几分运气的。”钱卿瑛难得在这么紧张的时候开了句无关痛痒的玩笑,效果虽不是太好,终究是有点用了,气氛轻松了些。
三人进去后,钱卿瑛就百无聊赖的坐在自家搭建的临时茶棚里眯眼打盹,也不去管什么碧晶、红玉的。
“姑娘,姑娘。”朱果兴冲冲的赶过来,手上捏了封烫蜡的信件。
“恩,什么事?”钱卿瑛仍旧眯着眼似醒未醒。
“您瞧。”朱果把信件递了过去,就自动退到三步开外避嫌。
钱卿瑛拆开来一看,时隔两年康熙又要南巡,眼见这康熙四十四年就要来临,没有意外这次仍旧要再次驾幸普陀。
康熙四十二年的南巡,也就是一年前皇四子是没有随行的,钱卿瑛远远的瞧见了备受宠爱却无爵在身的侠王胤祥,骑在马背上很是英姿飒飒的样子。
没想去做什么攀附讨好的事,和皇四子打交道已让钱卿瑛殚精竭虑,时刻戒备。
这次照旧是上次的随行名单,钱卿瑛的心头却浮现了一个计划,若是两个哥哥争气的话,有些事还是可以图谋一下的,不然这些年她配合朝廷捐了那么多银子,在世俗角度也太亏了。于情于理,康熙都会做个样子给钱卿瑛的胞兄一个体面。
命人摆上笔墨纸砚,匆匆的写了几行字,取来信封封好,“让你哥哥去把这信送去七塔寺给圆智大师,速去速回。如果法寂禅师没有在那,也回来禀报于我。”
钱卿瑛如今是鲜花着锦,烈火烹油,她不止一次在计划着远渡重洋,因此固定资产置办的甚少,除了各地作坊的宿舍和厂房,其余的均以租赁店铺为主,大笔的资金都投在造海船和远洋贸易上,只要不遇见海难就是一本万利。
想到胤禛几个夭亡的子嗣,钱卿瑛提前在他面前打了预防针,当时是这样说的:“四贝勒,小孩子十岁之前都极容易夭折,不管是伤寒还是疟疾,法寂大师的药都只能压制一时,无法真正到达病灶,只能是为大夫争取点治疗的时间。若是诊疗失败,那么病情反扑的会更加的猛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