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卿瑛视若罔闻,低眉敛目一心一意的数着自己裙边的针脚,那认真的摸样仿佛在研究什么大事。
胤禛暗笑不已却只能依样画葫芦。
这些十分细微的表情却被一有心人收纳眼底,咬牙暗啐了一口:“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不是说喜欢庄重老成的嘛,还是把眼珠子黏在小妖精的身上,可见对外说的都是鬼话,难为我居然信了。”
皇太子抱了许久,大概手臂觉得有些酸了,才装模作样道:“唐突小姐了,可曾摔着了。”
“受不了,早干嘛去了。”钱卿瑛心中腹诽。
钱陈礼更加愤恨不已,心中凄苦:“qín_shòu!当年你也这么对我说的,可见你从来半点真心都没有。”
云想的苹果脸粉扑扑的了,看上去就让人想咬上一口,咬着粉唇羞怯道:“多谢公子相救。”
“应该的。”皇太子刷的一声打开折扇风度翩翩的摇着,如果忽略起纵欲过度而略微浮肿的皮肤的话,还真是英俊贵公子一枚,而后又对钱卿瑛和云苒告罪道,“不知二位小姐是哪家的?”眼睛明显落在钱卿瑛身上时间久些。
“小女出身微寒,不提也罢。天色不早了,咱们是不是该回去了。”钱卿瑛避重就轻的掠过问话,神色冰冷。
“艳若桃李,冷若冰霜,细腰婀娜,见之忘俗……”皇太子几不可闻的品鉴了几句,身子骨已酥了半边。
云苒虽恨不得扑上去撕碎了两人,终究理智回笼,状似不满钱卿瑛妄自菲薄一般,声音平板的反驳道:“钱九小姐乃大名鼎鼎的新贵财阀,父亲是朝廷堂堂从四品官,皇上多次嘉奖。两位胞兄又是不满弱冠的同年举人,祖上是古越王钱镠,这样的身份怎能说出身微寒。”
钱卿瑛大惊失色,背心寒气直冒,这个初次相逢的人怎么对她的事这样清楚。
皇太子身形剧震,连退了两步站到了胤禛身后,如临大敌的问道:“你可是新封从四品国子监祭酒钱纶光的九女?”
钱卿瑛退无可退,只得点点头,对云苒的狐疑就更加扩大了,她。是故意的!
“怪不得,天降豪雨,冲毁路桥。命。都是命!”皇太子低声杂乱无章的自言自语。
其他人是听得一头雾水,唯有胤禛心中敞亮,《周易.乾》有云:同声相应,同气相求。水流湿,火就燥。云从龙。风从虎。云从龙,她果然是了。
皇太子没有了继续在月下与美人谈心的心思,唯恐被钱卿瑛克制,吸取运道,从始至终都没有提及自己的身份,远远的遁了。
云苒疑惑的想:怎么会这样。他的态度怎么一下子变得这样奇怪,避之不及的样子。转而又略略安心,自己和云想的命运总算是换过来了。我一定会取代她的!
胤禛看着皇太子慌张的离去,转头过来对三人道:“夏露深重,这大觉寺虽是皇家供奉的寺庙,此间毕竟品流复杂,在下还是送几位小姐回厢房去吧。”其中一个女子甚是诡异。不知道是什么路数对钱卿瑛的事居然了如指掌,不得不防。
钱卿瑛不管二人如何。自己直接点头同意了,好歹胤禛还是个老熟人,有个壮年男子在总要安心些,思维跳跃的想,不然她一个人可打不过两姐妹。
怨气冲天的云苒又在心中骂钱卿瑛:“轻浮!这才见面多久就迫不及待的勾搭上了。”想了想还是觉得自己不能放过这个机会,不然还是什么结果都没有,就娇娇羞羞的同胤禛搭话。
神色焦虑的钱卿瑛一心想回厢房,好歹人多的地方暗箭不好随意施放,两人说什么一句话都没听进去。
胤禛是弄懂了,有意思,不安定的因素放在身边控制着也是上上之选,就是钱卿瑛又要更加嫌弃自己了……
刚才明明是她把我推出去的,现在自己又忙不迭的巴上这个公子,两人相比之下一看就知道这个才年轻强壮,刚才那个摆明了是身子被掏空了,哼,自己姨娘可没少教自己相男之术!几个月前这个嫡姐醒来后就大变样,原来在这等着自己!云想低下头冷笑着,等着瞧,敢害我,你也休想好过!
七拐八弯的,钱卿瑛觉得回来的路特别的漫长,一旦看见了厢房灯火处,便来了精神,丢下一句:“你们慢聊,我要去睡了。”就脚下生风的拉着裙子跑远了,当人家调情的电灯泡滋味可不好。
胤禛一口浊气憋在胸口出不来,忍了又忍,挤出一丝笑来对云苒说:“天色不早了,两位小姐早些回去安置吧。有缘还会再见的。”
云苒仿佛犹豫了会儿,终于鼓足了勇气,两颊绯红的暗示道:“公子,家父钮祜禄.凌柱在户部任职,小女家中行三。”
“爷,这位小姐是谁家的姑娘,好生的标致。”乌拉那拉氏不知道何时已出现在三人身后,挺直了背,带着不可冒犯的凛然威严从暗影里走出来。
传说这位福晋最是贤惠大度,云苒想当然的带着期盼,把刚才的话复述一遍。
胤禛走到那拉氏身边去牵她的手,温颜道:“怎么出来了,你这些日子又哭个不停,仔细伤了身子,瞧,这手都是冰的。”
那拉氏浑身竖起的锐利的刺一下子就收了回去,伤悲的靠在胤禛怀里小声啜泣:“妾身又梦到晖儿了……”
胤禛为她拭去眼泪,说着那句重复了数千次的话:“咱们还年轻,还会有儿子的。”
云苒受舆论所误导,犹自等在一旁羡慕不已。
云想却是庶出,同样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