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宝贝儿都是爷错了,下次看都不看她们了,好不?别哭了,啊!”胤禛不能说那拉氏没那么大度,做丈夫妻妾两头都要说好话,两头挑事肯定里外不是人。
钱卿瑛这才破涕为笑,不论自己能走到哪步,在暴风雨来临之前多积攒力量,届时才有反抗之力。
“这几天你去和福晋请安,据说相处的挺融洽是不是?来看看爷这幅字写的怎样。”胤禛伸出手来摊开书桌上随意摆放的宣纸。
“挺好的,福晋并没有为难妾身,一时间转不过弯来也是人之常情,说起来换了妾身未必做的比福晋大度。”钱卿瑛柔声回道,“爷的字文雅遒劲、气势宏伟,走的是董香光一派。妾身看过皇太子、八爷、九爷的字,都没有爷这股子凌驾雄强的气概。”
在胤禛这样精明强干的人面前,说那拉氏的小话或言不由衷的夸夸其词,都会让他腻烦,平淡中庸的评价才能让他信服,最主要的是她不是那种需要呼啦啦一大堆人站在身后帮衬才能对付的了别人的人,在后宅明理不争的形象才是她需要树立的。
胤禛点点头掠过有关那拉氏的事情不提,点着钱卿瑛的鼻子笑道:“你倒是会吹捧爷,说到字,你呀终归是灵秀有余,笔力不足,岳母和你同为女子怎没这个缺憾,你该好好像岳母讨教才是。”
“问过了的,母亲曾让妾身手悬沙袋练字,说能增加臂力,不过最后不了了之了。”钱卿瑛换了个比较舒服的姿势靠着,叹了口气。
“哦,为什么?”胤禛好奇。
“父亲自幼便延请了女师教导我们姐妹,女师曾说妾身练习书画太过。长此以往会导致手指骨节粗大,何况沙袋悬腕,妾身好求歹求才算用按摩代替了停练书写。可见女孩子为了漂亮要付出多少。我们三姐妹能有这般体态姿容说到底都是父亲之功,所以妾身对他的感情总是十分复杂。”钱卿瑛陷入了久远的记忆力,神情便有些恍惚之感。
“这样说皇太子宠爱你五姐倒是有几分真心。”胤禛若有所思。
钱卿瑛面露苦涩,凄然笑道:“人的容貌骨架虽是天生,但成长之时的刻意塑形也能起相当大的作用。其实父亲一直想把我们姐妹当作联姻的工具,后来在外见多了,才知道女师对我们姐妹的教养其实就是从小调教清倌人的路子。等妾身知道,谈吐举止已然定型无法更改。爷千万不要……”
不待钱卿瑛说完,胤禛拿手指轻轻封住了她的唇,低声呢喃:“嘘。爷知道的,你的才情气度岂是欢场女子所能相提并论,又不是一板一眼才叫端庄,这样甚好,爷只是心疼你背负了那么多沉重的东西。练那些个辛不辛苦?”
钱卿瑛泪眼朦胧,委屈诉说:“爷知道,从小到大,鱼娘打过妾身多少次了么?”
“不怕,都过去了。”胤禛在不久前探查钱卿瑶过往时就已经知晓钱卿瑛的成长经历,每每享受她柔情蜜意时又芥蒂于她是否只是在耍手段。没想到却是这等伤痛,所幸自己没有主动询问伤了她的心。
钱卿瑛趴在胤禛的膝头,又多云转晴的扬起笑脸道:“爷若是心情烦闷的时候。妾身可以弹琴歌舞博君一笑,不然还真是浪费了多年的苦练。”
胤禛抚着钱卿瑛的长发,回忆了片刻,方笑:“爷听过你唱歌,是副好嗓子。就不知道你司的是什么乐器,会跳什么舞?”
“舞学的很杂。主要是为了塑造身条。至于乐器,鱼娘最擅琵琶,五姐尽得她真传,琵琶弹得极好,七姐因为妾身选的是琴,就择了古筝,我们三姐妹感情并不亲昵,却也是和父亲收养的那些个女孩子同住一个院子,同时上下课的,想来真是少年不识愁滋味,记忆里江南的风都是暖香的,也不知道这辈子还能不能回去。”回味过去钱卿瑛满是憧憬,胤禛静静的听着,冬日的午后就格外安详恬静。
“爷,早上五姐来府上找妾身了。”过了许久钱卿瑛才开口道。
钱卿瑶自从被皇太子看中,大概是胤礽因为要吸取龙气什么的,多在她房内留宿,一时间是万分得意的,被压制久又雄心勃勃的人,一朝出头难免目空一切颐指气使。不要说毓庆宫的苏琦梦了,就是钱家人,除了近两年对她细心照料的钱陈礼,哪个没被她当奴才呼来喝去过。
钱卿瑛这个自小压在钱卿瑶头上的嫡女,不但嫁的不如她,连当家主母也是天差地别,听的冷嘲热讽就更多了。
太子妃石氏虽然也出身显贵却因为没有生下嫡子,不得不对胤礽的妻妾多般容忍照顾以显示未来国母的贤德风范。
那拉氏则不同,在府里向来是说一不二的,有什么事胤禛都要先哄得她点了头才算过关。容下钱卿瑛不过是因为对胤禛有助益,待她再度产下嫡子,到时候还不都是她儿子来坐享其成。
“哦,她又来欺负你了?”胤禛皱眉。
“这回不是,东拉西扯了半天是来借银子的,一开口就是一万两。再说以往也不算欺负,她说那些个也伤不了妾身的心,不过她一人开心罢了。”钱卿瑛摇头笑了笑,又殷切的看着胤禛,“说是借不如说是白送,升米恩斗米仇的,怕是用着银子还盘算着使绊子呢,妾身想向爷讨个主意。”
“她是有些醒了吧,毓庆宫的水深着呢,光有宠爱没有银子打点下人,能使唤得动谁,阳奉阴违罢了。”胤禛唇角微微的勾出一抹嘲讽的笑,“她不是要借吗,你们是一家子姐